一盏油灯昏黄,三人相对无言。
卫央只管吃晚饭。
宋长老忽然问道:“丹田可有气感?”
卫央如实道:“略有一丝气感。”
叶大娘劝道:“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
卫央吃一口淡茶,目视宋长老问道:“必须加快么?”
宋长老一呆,半晌才说话。
他道:“老夫倒不是强迫你,只是……算了,须先有真气种子,也不知你能否练成。”
为何?
卫央对习武的资质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连日来苦练似乎并没进展。
“你任脉已通。”宋长老说道。
他和叶大娘目视着卫央。
卫央点头道:“古人云,有得必有失,想必是那几位于濒死时,以本身内力帮我打通任脉,然而我并无内力,纵然通了恐怕也聊胜于无。有什么弊端?”
宋长老既惊讶他小小年纪竟懂得有得有失的道理,又佩服他这般坚强的韧劲。
“或许,你也不必冒着风险,若你能想得通,倒不如,”宋长老迟疑着说道,“不如在这里经营生意,此生倒也安然度过,那却不更好?”
“一入江湖,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若是不习武,连自保的实力都没有,”卫央吃饱喝足正襟危坐,徐徐道,“何况,你们既有日月神教的出身,必有正邪相争的因果。何况又有东方不败与任教主的恩怨牵连在你们的身上,我既为你们所救,如何能不沾因果?习武之路,本就逆天而行。我虽不知道你们的出发点,但既然肯教,我岂有不学之理啊。”
但他又提前说明:“但我不喜欢江湖上的正邪之论,也做不到学了你们的武功,见了正道中人便拔剑刺杀。正邪是你们的道,我自有我的道,那便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学一身本领,不是为正邪之争,而是为自强之路。谁不让我活,我便不让谁活。”
叶大娘急忙问:“倘若人家来杀我们……”
“你们之前的恩怨,一概于我无关。我只知,宋先生叶大娘救活我,又教我一些本领,我自然是要报答的。但若两位要我以你们日月神教门徒的身份做事,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就是我,魔教要杀我,我便是正道;正道要杀我,我便是魔头!是非善恶,我自有我的认识,不需要旁人强加给我。”卫央忽然道,“是了,我丹田内有气机牵引,任脉中绵如云霞,倒是督脉彷佛九天云霄,内力所到处,如泥牛入海,是不是任脉畅通,督脉……”
宋长老惊道:“你竟敢传送内力到任督脉?”
怎么了?
“不过,你这种感觉,倒也出乎我们的所料了。本以为,你督脉逆转,只怕学什么也不能到达。如此看,倒也令人大吃一惊。”宋长老叹息道,“自古以来,谁敢逆练任督二脉?真要如你所说,那倒也简单。”
他怪笑道:“若内力充沛,说不定能创造一个奇迹。”
何所谓奇迹?
叶大娘怔了半晌放笑着说,这就好比与旁人反其道而行。
叶大娘说奥妙道:“旁人是一点一点积累内力,打通任督二脉。你是先打通任脉,逆转督脉,要以内力先补足任督二脉所需之真气,再去流转周身经脉。只是……”
卫央见他二人面色均踟蹰便懂言下之意了。
凶险!
对此,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一条路,便是先如此走下去!
“先试一下再说。”宋长老颔首,“这几日,你先培养真气种子,此乃习武之正路子,若无真气种子,先天便立于常败之地,须知道,若不经过播种、发芽、生长、扎根,便无参天大树。”
那便是先修炼出真气,而后滋补任督二脉所需之内力,最后才运转周身经脉,是罢?
卫央又听叶大娘细细教授“全真大道歌”,这一番叶大娘是真用心了。
“你体内所需真气,本便比旁人要多数百倍,数千倍,乃至上万倍。这‘全真大道歌’乃行动坐卧走都可修炼之基础内功,旁人吃饭时,你需要修炼。旁人睡觉时,你也要修炼,如此方可比得上旁人的进度。至于《紫霞功》,你可配合着修炼。”叶大娘叹道,“你这样的人,也不知是谁的福祸,既然有缘见,我们也颇为喜爱你的少年老成,那便先如此修炼,且看来日去。”
卫央终于得到一夜的休息,他倒是没那般不要命去修炼。
一夜的休息,卫央次日神采奕奕。
宋长老找来干柴,做了一个巨大的木桶。
“习武正途,是三分药材七分苦练才正确,晚些时候老夫去采买一些药物,都是寻常草药,助你尽快培养真气种子。”宋长老说道。
卫央点头道:“能买则买不能买却要另作处置,宋先生若不告而拿,日子长了恐怕会引人注意。”
宋长老呵呵笑:“老夫岂不知隐藏行迹之理。”
连着十多日,卫央一边打扫卫生,细细体味《全真大道歌》,一边反复琢磨一路上学到的内功法门,他只当的确是《紫霞神功》,因此逐字逐句定要琢磨明白才肯进入下一句。
半月后,小院子打扫干净。
宋长老昼伏夜行,打探出哈密城外的消息。
敌军还没有到达,城中跑了一小半民众。
忠顺王调兵遣将,朝廷军马还未到达。
卫央不着急。
他感受着体内叶大娘留下的真气越来越少,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如臂使指的微弱之气油然而生,便去问叶大娘,叶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