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细细一想,道:“这些安排都很好,那么你觉着最大的问题会出在哪里?”
“书信,必须让敌军相信王府已落入他们的手中,”小郡主指着马试千户,“而后就是跟去的人是否可信了。”
她又急忙说道:“因此我们一起去……”
“不,锦衣卫的人先不必出动,去找那个最强横的和尚,就是练那金刚伏魔神通的人,我带他同去。”卫央摆刀拒绝了她的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这厮是胆大包天还是一心求死。
小郡主这一番可没有猜到他的想法。
“你既说可以,那自是可以,可是这书信……”小郡主迟疑。
卫央摸出那两份合约,笑吟吟地挥舞了一下。
他笑容可亲:“马试千户你真是个好人。”
这怎么利用?
“我不信马试千户啊,所以要什么东察合台汗,和什么吐鲁番汗,反正他们都要在上头签字,对了,这上头还有蒙文。”卫央笑问道,“有此物者,可令他们信任几分?”
赵允伏嘴皮子动了好几下。
难怪姓马的处处落于下风,以这孩子的机智……
他恐怕早想好要这么做,这才反利用了姓马的急功近利之心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取信于敌人的合约。
可这太危险了啊。
“无妨,不过,在出门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好。”卫央过去揪住那几个尿了一银安殿的文官,将刀锋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笑问道,“诸位,诸位,想死还是想活啊?”
蓝袍的官儿大叫道:“你快放了我我是被胁迫的……”
话音落,一刀斩下他的头。
卫央又问红袍的官儿:“你想死……”
“不,小人想要活,小人一定想要活。”官儿忙叫道,“卫大人,卫大人,你只管吩咐,小人什么都愿意做……”
呵。
文臣。
另几个一起叫道:“是是是,卫大人您老人家只管吩咐,咱们绝不托词。”
“想必你们也想到了点,因此你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把那些畜生的罪行‘调查’清楚,是不是?”卫央弹了下刀锋,“此事何劳你们办?”
红袍的官儿谄笑道:“卫大人你只管吩咐,要咱们做什么咱们定会做什么。”
卫央目视赵允伏,赵允伏挥手:“半个哈密都给你了,老夫还在乎这些人?你若要便要。”
那么……小郡主你呢?
“嗯,我帮你给他们种一些生死符,这等小人相,我也不稀罕驾驭,你自己收着。”小郡主厌恶地道,“蝇营狗苟,吃喝嫖赌,不过若把他们驱逐进关,下一批来的只怕更难对付。”
她又提醒道:“但锦衣卫那边……”
“无妨,我早有马踏锦衣卫衙门的心思了。”卫央道,“本来我还想,等我家叶大娘回来后,我问她要一百个‘三尸脑神丹’给这些文官一人一个吃下去,如今看来这倒也可以做第二个挟持。”
他从桌上拿来纸笔,命那几人道:“把你们的行为,一五一十写上来看,此外,检举有功,一人若能检举出十个坏人,尤其是文人,包括死了的,我便分你们一些功劳,别忘了,哈密设立布政使司在所难免了,你们就不想穿红袍用玉带?”
那那些读书人?
“本来打算挨个杀了,留他们没用,不过,如今既然有更好的法子,嘿。”卫央点头道,“今日起,你们几个要把全城的文人墨客,包括书店老板,全都集合好,要把我给你们的‘教谕一家杀人无数、勾结鞑子、加入魔教、还以锦衣卫的身份,见人就说他们是奉了皇帝的圣旨来飞扬跋扈’的事情,你们要全部告诉给他们。”卫央吩咐道,“而后,让这些文人,要从诗书礼易春秋开始找,从里头找出那些人该挫骨扬灰的理由,同时,要把与那一家过往甚密的读书人,一个个都给我挑出来,要注意,你们不要一上去就批判,要让别人批,要让书生批,一定要让县学的学生们,据经引典批,从盘古开天地,从三皇到如今,从庙堂到江湖,要挨个狠批,一定要从人格上否定他们,从行为上毁灭他们,让他们成为……”
“是是是,定要让这些恶贼,成为天下读书人之耻辱!”红袍的官儿赔笑,“大人看,可满意了么?!”
卫央缓缓点头说:“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但是!
众人均觉心头一冷。
这厮太狠了,这是要发动读书人把那帮读书人从根本上予以否定啊。
可他还有什么招数呢?
“光你们知道他们坏,那是不够的。在我回来前,你们要请几个戏班子,要培养几个会唱戏的人才,要写出《哈密总教谕二三事》,最好排练出《歌姬冤》,一定要冲那个《窦娥冤》的水平写。要熟练地运用哈密那帮坏读书人的所作所为,要艺术地、系统地、平实地,让全河西的老百姓,军民,官吏,都要知道那帮人的坏。”卫央教授道,“总之,你们要办的就两件事儿,第一,要发动读书人,把那些坏的读书人,把连累了你们的读书人,把差点陷你们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清不楚、不人不鬼的地步的读书人,要从灵魂上彻底否定他们;第二,要通过戏曲、诗词、宴饮唱和等各种的手段,让军民人等明白那帮人的坏,明白么?”
那几人面如土色,这不是杀人诛心么?
“你们要知道,老百姓是渴望青天大老爷的,读书人是渴望有一个关心他们、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