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加沙瞠目结舌。
合着辗转反侧一夜想不出劝说妻子说服娜鲁家族与他一起投奔哈密的理由,竟就被卫小郎牌胭脂水粉说服了?
“哦,鲁加沙,你不能这么看我,”娜鲁又送上一个重要的理由,“马黑麻不许我们用自己的文字,察合台也不许我们用自己的语言,反而是汉人允许甚至支持我们用自己的文字,难道一百年后,你让我们的孙子去哈密学蒙文吗?”
鲁加沙踟蹰再三,待正要商议如何杀掉马黑麻派来就近监视的人,而后找娜鲁娘家族长商议投奔镇戎军时,猛听外头脚步杂乱,有人道:“城主大人,察合台派高手来了。他们要在叉失里休息半天,去帮马黑麻速檀打哈密。”
娜鲁一把按住鲁加沙,悄然从地摊之下取出一个羊皮包袱。
鲁加沙骇然打了个哆嗦。
人到中年力不从心了。
于是……
何况娜鲁那么漂亮,他还想再要两个孩子。
“你,你作甚?天都亮了!”鲁加沙哀求道,“娜鲁,那汉人都说了,这阴阳要协调,你,你可不能……”
娜鲁羞怒道:“你只想这些!此番是要做大事,”她急促说道,“我们将这些药物加入奶茶中,而后派进去十几个女子……”
你要做什么?
要不这么说最毒妇人心呢,娜鲁面上闪烁兴奋的红晕,她发誓不是鲁加沙给的。
“砍下察合台人的脑袋,我们立即叫来娜鲁部落的人,告诉他们,若他们不肯与我们齐心协力,马黑麻定会迁怒他们。如此,我们有数千精兵,只要绕过吐鲁番汗汗城就可到达哈密,凭这些高手,我们可取得忠顺王的信任,说不定,还可换来不少胭脂水粉,”娜鲁恼怒道,“我已年过三旬,在你心中已是年老色衰,是不是?你不支持我喜欢胭脂水粉,便是嫌弃我不再是娜鲁部族第一美人儿,你便心里有了马黑麻许你的甚么速檀的美女,对不对?你定是这样想!”
鲁加沙目瞪口呆深深拜服在地上。
他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女人若下决心之时通常要比男人更坚决。
那么……
“为了胭脂丝绸?”鲁加沙请示。
娜鲁严肃道:“为了部落与叉失里人!”
既计较停当,两人当即命人收拾驿馆,娜鲁一边叫族人中的心腹准备马匹,一面调配好毒药,正待要下手。
鲁加沙笑容可亲,出城门将三十余骑兵接进城,一路既说汗城现状,又抱怨说道:“早知马黑麻速檀请东察合台的高手,我也定要出一些银子,多请一些人来,那恶魔猖狂之至,不定什么时候就到叉失里。”
两个穿月白色长衫者笑道:“你不必担忧,此处距离我们十分近了,那人必不敢来。”而后打了个呵欠说道,“烦请多备些干粮,我们晌午之后还要快马加鞭。”
鲁加沙心中一动:“一人五斤可够么?”
那人道:“至少二十斤。”
这是要偷偷地藏在汗城之外算计那个恶魔啊!
这些昆仑派的弟子可真是不像话,他们可也是汉人。
鲁加沙心中鄙夷之至,一面答应着命人去准备,一面请他们住进驿馆,同时道:“只怕那恶魔也回到叉失里,我命我的卫队重重保护,诸位请放心歇息。”
那些人如何料到东察合台与吐鲁番之间夹峙的叉失里城主竟对他们起了杀心,一时竟面色欢喜,纷纷道:“有劳鲁加沙大人。”
不片刻,娜鲁派人送来美女……
大约是的罢。
昆仑派两人拒绝道:“多谢美意,然公事要紧。”
娜鲁也不灰心,自去卧室里,去一个梳妆匣子,外裹以金银,瞧着十分华美。
她自其中取一串珠子,以金珠银线穿梭着,打开后,金珠之中包裹着十数个一半黑一半红的果子,其名相思子,最是男女寄托情爱的物什。
然少有人知晓,此物有剧毒。
娜鲁取其中三颗,想想一狠心又取了一颗。
那一颗只到两分大小的毒物便可足以杀死数十人,如此可见妇人之狠!
莫得罪女人,这是千古真理。
娜鲁将相思子磨成粉,往羊汤里放了些,又往肉干上洒了些,命仆妇们端过去之后,自取一把小刀,悄然来到驿馆的门外。
鲁加沙笑容可亲,劝说道:“这里的不安全,这是我们自用的,诸位请。我须去吩咐封锁城门,今日又要在城内做排查的,便不陪同诸位了,请用。”
那三十余人怎知毒,何况鲁加沙部素来对马黑麻服服帖帖的。
“又在察合台与吐鲁番间,他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这大约是所有人的想法。
又饥又渴的高手们大快朵颐,却不知外头的城主卫队早已后撤到院墙之下。
鲁加沙出门,只等了片刻,只听里头几声大叫,内功深厚者察觉中毒当即运功逼迫,内功浅薄者忍耐不住,竟催动真气杀了出来。
鲁加沙只以弓箭射之,这一番惊动了马黑麻派来的数十人。
卫队一次合围,只见尸横遍地。
鲁加沙再入驿馆,便只见三十余个高手无一逃脱,尽数被杀死在内。
“事成了。”鲁加沙即下令封锁驿馆,命本部心腹控制东西两门,自疾奔回府去找娜鲁,他必须尽快联络到娜鲁部。
只是……
“你是谁?”鲁加沙进门,院内无人异动,还奇怪娜鲁怎地不赶快去城外联络,但当他进入正厅,却看到娜鲁伏在一边,他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