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鲍大楚都怦然心动。
杨莲亭察言观色,见贾布双目泛起神采,桑三娘恨意渐渐散下道:“若东方右使灭了那个魔头,旁人都在做自然而然的事情,咱们却为他老人家拿下新一块地盘,孰高孰低呢?到时候,旁人只能赔着笑脸搭讪来,道一句‘东方教主,咱们为您老人家打死了几个仇敌’,纵然是杀死潞东七虎,那有何难哉?”
“反倒是咱们,大可以在教众聚会时,高呼一声‘属下们为教主拿下一块地盘,从今后天王老子也只是与您老人家并列而已’,到时候,小弟看来完全可以高呼三声‘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内服江湖,外辟疆土’,”杨莲亭见众人都在听他说,一时竟有往日胸中块垒一扫而空之感,越发得意处,大声道,“哪怕是朱元璋在世,他能比得过东方教主神勇么?”
一番话直说的在场数十人均都心潮起伏了。
鲍大楚似乎忘却了仇恨,心胸起伏如浪半晌断然叫道:“不错,不错,到时候,咱们可都是大功臣——杨兄弟,你武功虽然很差劲,但这头脑可比咱们都好用的很。从今往后,你只管出谋,我们素有一身武艺,咱们共同为东方右使效力,有功一起领,有罚一起受,怎么样?”
杨莲亭笑道:“小弟正有此意。”
一行再动身,脚步轻快了七分,鲍大楚竟也能忍住渐渐蔓延的剧痛与别人说话。
贾布踟蹰了一下,目视杨莲亭,缓缓道:“杨兄弟智谋很了得,比咱们可厉害得多。东方右使如今不缺乏咱们这样的武功高手,但缺少杨兄弟这等好智谋的帮手。我倒有个想法,若见了东方右使,咱们推举杨兄弟在他老人家身边,既能为东方右使出大力气,又能为咱们弟兄们做些事,说些话,不至于好功劳,都叫别人抢了,三位意下如何?”
桑三娘与鲍大楚对视,两人显然对杨莲亭的武功是很瞧不上的。
“他连姓卫的那小子都打不过!”
两人心中均想到。
“这样的人物,放在东方右使身边能做甚么?!”
他两人心中极其不解。
贾布好笑道:“我知道杨兄弟武功低微,可他的见识,那是一等一的。”
“不敢当,”杨莲亭笑容亲切,徐徐道,“小弟离东方右使可差了不知多少丈,万万不敢是和他老人家相比的。倒是有一个看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三人齐道:“杨兄弟尽管说罢。”
杨莲亭冷笑:“我知道,鲍大哥两人,恐怕是还把那追杀丘文宋叶四位长老当成大事看待,只是不知道,你们比起这四位联手的实力,到底能强几分?果真杀得了他们四个,两位又如何自处?”
“这……杨兄弟此话何意?”桑三娘吃惊。
杨莲亭一句话说的真石破天惊。
他冷笑着道:“那任老魔头之一,本是要凭东方右使,斩掉这些个帮助他担当教主之位,如今隐隐威慑到他的地位的长老。这一点,两位可清楚?”
那两人半晌才道:“自然听说过。”
桑三娘怒道:“过河拆桥的任老魔头,难怪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都不愿住在黑木崖上了。”
“这岂非好事?小弟要说的,便是这杀掉那些老头之后,”杨莲亭冷冷地道,“这本是一石二鸟之计,任老魔头既要处决老人,又势必不肯让东方右使做大。小弟想,那向问天武功卓绝,与任老魔又有勠力同心之谊,东方右使要杀那些老臣,向问天如何不做捕蝉螳螂、在后黄雀?两位真如果能杀死丘文二位长老,你们的死期怕也就到了。到时候,任老魔出手,东方右使如之奈何?尤其如今东方右使身受重伤时,谁能阻挡任老魔杀死替他清楚隐患的你二个?”
这一番话直听得那两人遍体发寒,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如此。
可细细想来这杨莲亭说的事句句属实。
“好,便听杨老弟的吩咐,你说干什么,咱们便去干什么罢。”鲍大楚问道,“姓卫的那小子……”
“不可让东方右使知晓,此人年纪既幼,城府又深,武功眼下是不过分高,可若东方右使见其而心喜了,要收他当个传人,谁又能阻拦?何况,这厮智谋也算很深远,韧劲儿也极了得,这样的人物,贾老哥不也忍不住传了他一套松风剑法?”杨莲亭隐隐饱含威胁,瞥了贾布一眼,又说道,“趁着也羽翼未丰,咱们两年内杀了他便就是了,不必让东方右使费心。”
他摇一摇手中钢刀,轻笑道:“这小子此后,很可能是要与忠顺王府拉上关系。”
贾布停下脚步忧虑道:“那岂不更难以对付了?”
“错了。”杨莲亭大笑,“忠顺王府中,既有朝廷的耳目,又有敌国的奸细,更有江湖中的势力。他先学嵩山剑,又通破军刀,再学松风剑,看着处处有朋友,实则处处是敌人。嵩山派飞扬跋扈,青城派小人做派,这两派,更与西北昆仑派矛盾重重。这诸多杀机,待他进了那王府,纵然能活命,咱们到时再使些银子,报仇岂不易如反掌?”
听他这一说,鲍大楚脸上也露出笑容,不断点头道:“杨兄弟说的极是,不错,正合该如此!”
于是众人齐声道:“那便劳累杨兄弟谋划,咱们只等东方右使面前立功去!”
蓦然!
山民行走出的小路旁边,树林中只听一声“嗤”,似乎是什么人在笑。
“什么人?”众人齐声大喝。
贾布当即取出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