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伏此番前来只带了数十个人。
但刺客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数十个人与前几次来的均有不同处。
他们是高手。
就在楼上正在说话的时候,三个从街头走过来的食客,在饭铺门口向里头看了一眼,然后快步向卫央家走过来。
侍卫们没有喝止,只是按紧了手里的刀剑。
三人刚上了台阶,迎面一道刀光劈头斩下来,对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一刀,将好大一颗脑袋斩下,顺势一刀,又砍了另一人的臂膀。
这一下兔起鹘落,谁也没有想到侍卫们居然提前动手,那三人里剩下一个,稍稍呆了一下,甚至来不及考虑他们仨是怎么暴露的,脱口就叫道:“老贼早有准备,一起上。”
这下坐实了他们的刺客的身份,路边经过的民众本便被惊得瞠目结舌,这一下,当时发一声喊,都道:“有贼,有刺客,杀了他们!”
这就是边城。
面对敌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赶紧跑,而是干掉敌人。
但人群里也有刺客,混迹着一起过来的,一看第三人刚赶出来,怀里的匕首还没掏出来,迎面一刀便结果了他,一时不知多少人齐喊:“快去保护王爷!”
真有十数人奋不顾身向院子里冲来,可那数十个扈从知道,这必是刺杀第二招。
“退回去!”十几把刀剑向台阶下打来。
对面铺子里数十人一涌而出,均叫道:“有刺客,大伙儿一起上,保护忠顺王!”
话音方落,对面马夫家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叱,有个少年女子的声音脆声道:“刘都司,李都司,你们保护王爷,暂不要下楼。”
几乎与此同时,卫央一把拽住忠顺王,扬声道:“先不要下楼,他们等的便是此刻。”
“咦?”
那两声几乎同时发声,卫央与那少年女子不约而同惊讶道:“你也知道?”
那女子吩咐:“卫小郎,你既只楼下都是刺客,便保护王爷,在楼上暂候。”
卫央也叫道:“你快让大伙儿趴下,谁站着谁就是刺客。”
稍稍顿了顿,卫央大声道:“他们已中了你的埋伏,先消灭他们,我们乖乖的在楼上等着。”
那女子说道:“很好!”
她厉声说道:“杨将军,陈将军,你们发号炮罢。”
两声炮响,街头马蹄大作,两支军马杀奔进来,只听有人高声道:“贼子休走,今日哈密城,便是你等葬身之处。”
那女子喝道:“杨将军,命盾牌手护住四面,重步军在前,弓箭手在后,不可急躁。”
话刚说完,两旁房顶上倏然出现几十个弓箭手,竟都未蒙面。
北面靠近卫所衙门的一户商铺房顶上,一个低矮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弩弓,叽里呱啦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一时两排房顶上乱箭齐发,那杨将军的手下啊啊一阵乱叫,不知多少人竟被杀伤了。
南边驰来的一彪军马见状大惊,马背上的将领暴喝道:“竟有这么多?快布阵!”
持弓弩那矮个子大笑道:“老贼的援兵被咱们拖住了,快杀了他,快去杀了他。”
自己却扬手开弩弓,竟射出一支带绳索的箭,一键射中对面的屋檐,当即有数个人沿着绳索往对面快速爬过来。
马夫家,那少年女子的声音又道:“大伙儿不要慌,援军马上就到。”
这句话说完,卫央家大门咣当一声,忠顺王的扈从退到院子里,将大门牢牢地闩死了,还有人叫道:“快退往楼上,保护王爷。”
这时,躲在院子里吃饭的十数个人一起跳了起来,有个黑衣汉子叫了一声,叽里咕噜不知是什么,那十数人抄起桌椅,向扈从们稀里哗啦一阵砸,随后从行李中抽出刀剑,还有人拿出弓箭,一起向木楼冲来。
与此同时,对面饭铺子里冲出的十数人,每个人身负一个油囊,还有人提着陶罐,奔到木楼前面,人人奋力向楼上一甩,陶罐砸开油囊扔在楼顶,而后有人叫一声:“好!”
屋顶出现三五个人,弯弓搭一支燃烧的火箭,望定楼顶便要攒射。
那帮扔出陶罐油囊的,有人掏出绳索往楼上一甩,绳索上竟有铁爪,勾住屋檐后,十数人身轻如燕,嗖嗖几下便攀爬到了二楼,只是,踹开窗子后,有人怒骂道:“人呢?”
二楼就那么大一点,此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上哪里找忠顺王?
“这里没有人!”有人冲进房间四处一找大声道。
楼下向木楼冲去的刺客们吃一惊,慌忙要退后时,只见蜷缩在楼梯上的王府扈从们闷不做声,迎面竟反击过来,还有人跳上木楼,与闯进木楼的十数个人打了起来。
一楼是临街的房子,里头坐着十多个人,其中自然有刺客,可他们没见有人从楼上下来啊。
赵允伏到哪里去了?
“过来。”忽然,正屋的门打开了,卫央在里头向数十个护卫招手叫。
刺客们惊怒交加一起骂道:“姓卫的,你搞的什么鬼?”
原来,卫央早在上次忠顺王到来之时,便观察好了地形,他家木楼与厨房只隔着不到一丈的土墙,那马百户说过,要以防万一,卫央虽不完全听他的,但也暗暗自己趁着夜里在那土墙下面立了一排檩子,又只在二楼凿开一个小口子,做成滑梯的坡面,用工连一夜都不到,只消从靠北的方向用一块不到三尺高直径的木板一格挡,刺客们自然发现不了这个机关。
方才卫央假意说要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