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家院子里的人也惊呆了。
那少年女子吃惊地望着隔壁,方才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脚下的院子也颤抖了一下,她感觉衣裙也似乎轻轻荡了一下,骇然看过去,只见火光冲天,心中又惊又怕,直想道:“是卫央,他从哪里找到那么多的火药?”
对此物,她很熟悉的。
可她仔细一嗅,竟闻不到熟悉的味道。
“不,这不是火药!”她心神微微一动,娇声道:“大家不用怕,这是卫小郎的计谋,那伙贼子已被诛杀了。”
“你胡说!”院墙上跃下十数人,那持弓弩者当先落地,嗖的一下发射出一枚短箭,厉声道,“博尔特,博尔特,你们怎样了?”
那边无一人回答。
迎接他们的只有三百军卒射出去的羽箭,院墙上不断有人跃下,不断有人中箭,不断有人奋不顾身地跳了出来。
那少女吩咐:“中军以玄武阵固守,左军以风扬阵攒射,右军列云垂阵,放他们进来。”
眨眼间,三百军卒迅速分为三部,中心百余人护住阵脚,两侧只见盾牌移动,竟不闻丝毫碰撞,迅速分列成三个阵法,中间层层叠叠如龟壳,右侧内有弓箭手外有盾牌手,盾牌手起落,箭雨望定墙头上、屋顶上飞檐走壁的高手乱箭齐发,只听得哎哟哎哟一阵惨叫,只一轮齐射竟杀死数名敌人,一时落到地上,盾牌后倏然伸出好几条长枪,望定落地者身上,不论生死一顿乱戳,活着的被戳死,死了的被戳出几个窟窿。
右侧的最狠毒,四面盾牌手加弓箭手也就算了,中间还有十数人手持标枪只管投扎,那院墙才多宽?上头的人根本避之不及,瞬间被扎死十数人。
趁着这功夫,躲藏在盾牌后头的弓箭手瞄准敌人便射杀。
而当落地的敌人抢进盾牌手的攻击范围,盾牌手却让开一条通道,先放对方进了阵,而后盾牌中扎出丈长大枪,那枪来的又稳准又整齐,三五支扎中一个敌人,便算是己方胜利。
卫央家终于翻进院子的刺客,却面对一地废墟发起愁来。
这怎生过去?
后院里,胡瑾大声道:“快,快把那引线点燃了。”
刺客们骇然,有的竟纵身跳过墙头去,显然是被记忆深处的神机大炮打怕了。
也有胆大的,发一声喊不要命一般往废墟上冲来,可大部分实力不足够,也不能一跃而过十丈距离,只好在废墟上艰难攀爬。
有那本领高强的,一跃而过时,迎面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包又一包的石灰粉。
刘都司疯狂大笑:“真痛快,这真痛快。”
他扔石灰包兴起,竟双手拿着三五个拳头大的沙包,口中叼一把钢刀,一面向越过废墟的高手砸石灰,一边发足狂奔,竟势如奔马,眨眼间来到被石灰迷住眼睛的敌人面前,一句话不说,横一刀,先砍掉一人,竖一刀,再划破一人肚腹,三五下便杀三五人,眼见两三人没有被迷住眼睛,啊呀一声叫,调头便要跑,冷不防眼前出现一人,手中好几个暗器,往来人面前一打。
嘣——
一片整齐的弓弩机扩声响,忠顺王的扈从们分出一些跟随着杀了回来。
李都司近前一步一刀砍翻被弓箭射中的敌人,一扯刘都司,二人俱发狠往废墟上一跳,后头十余人跟上,快速攀爬到上头,迎面见有刺客抬头,便是一顿乱射。
李都司喝道:“老子今日本是豁出命去也要斩杀你们的,卫兄弟好手段,老子省下一条命来。”
刘都司叫道:“莫闲扯,小心左右侧!”
此时,才有刺客领会了卫央从哪里把忠顺王转到安全之所。
“找到他,杀了他。”马夫家院子里那持弩指挥者怒叫道。
上哪里去杀?
卫央此时正在后院房子里,盯着后院墙头上撞出来的刺客。
忠顺王站在他身边,此时才喘出口气来,叹息道:“卫央,你叫老夫往后怎样看待你?”
卫央道:“王爷只要将我当成个,不被逼到这份儿上便乖乖当饭铺子老板的小孩子就好。”
忠顺王一笑,说道:“老夫纵然是个蠢驴,也不会信你这句话,你老实告诉我,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没了,真没了。”卫央指着院墙道,“王爷又要多赔我钱了。”
侍卫中有一人纵身一跳,平地跳起丈许,他竟往房梁上检查。
忠顺王无奈:“蠢材,蠢材,这小子还在这,他怎是肯陪我们一起送死的铁头?”
侍卫落下地,尴尬地瞧了眼卫央。
在这厮身边,他如今只感觉处处都是机关。
“老夫真该留几个高手在哈密。”忠顺王叹息不已。
卫央一呆,而后扯开嗓子叫:“不好啦,华山派的三位高手,嵩山派的几位高手,昆仑派的几个高手,他们去刺杀吐鲁番汗啦!”
众人皆一呆,卫央又叫道:“小虎哥,你快带着她们逃到隔壁,宁女侠没有在护你们!”
他是冲南边的院子喊的。
话音落,那边哈哈一阵大笑,紧接着便是砰砰的踹门的声音,有人高叫道:“姓卫的,今日先杀你几个同伴——啊!”
屋里众人又呆了。
“这!”胡瑾不由扯着卫央,“卫兄弟,你到底设置了什么机关?”
卫央道:“哪里有什么机关,不过在屋里斜着挂了几十个标枪而已啊。”
嘶——
赵允伏不由得往远处躲了躲,心中直想道:“倘若踹开门,迎面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