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睡到了自然醒,睁眼时,桌上的电子钟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接近中午。
人一冷,就不愿意从暖和的地方出来,夏冰眯着眼,还在醒神,半梦半醒间,几乎忘记了现实处境。他还以为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天,这么冷,可能是在冬训。
起床铃声已经打响了,再不起来,教练要进屋拎人,把浑身缓和和的人直接甩出大棉被,那一下冷的,瞬间清醒。
突然,他一个激灵,不是,这不是冬训,这是他们被困的房间,周围还有无数丧尸。
他们吃人,血,肉,骨头,跳楼……一下子夏冰全想起来,一蹬腿,从未有过的清醒。紧接着,他对上了一双眼睛,很黑,眼睫毛长到了牛逼的程度。
只是配上这双眼睛的眼型,这点优点就不明显了,只觉得凶。
可是想起陈重奋笔疾书给自己写小纸条的样子,又不凶了。
周围很暗,明显自己还是在被窝里,夏冰和陈重对视半分钟,终于接受自己在人家怀里睡醒的现实。
“你看我干什么?”夏冰面子挂不住了,好家伙,自己一个速滑队的大队长,在未成年小孩儿怀里缩着。
“你先看我的。”陈重轻轻地说,轻轻地挪动肩膀,整条胳膊都麻了。
“嗯嗯嗯,夏队先看你,对不住啊,我睡觉真有爱搂人的习惯……”夏冰随便一笑,把这事给圆过去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是他从陈重的被窝撤出来时,不得不感叹,还是抱着人暖和。
尽管有帐篷,还是太冷了,如果能冲出去,他必须带领队员找到更合适的睡觉环境。露宿肯定没戏,必须有封闭的屋子才行,最起码,他得搞辆车。
一想起车,夏冰又郁闷了,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丧尸病毒爆发,去年就不勒紧裤腰带买车,只希望那辆车在停车库里好好存放,完好无损,等这场变故过去,它还能开。
“起床,起床。”他再把飞扬和梁子叫醒,催促他们用最后的一点水洗漱。清洗完毕,大家坐在客厅里擦润肤油,等待着夏队的指示。
夏冰还在思考,从这里冲出去,去便利店,然后呢?之后带着他们去哪儿?自己买的那套房太远了,滑几十公里到那里躲避,不现实。滑去养父母的家?可是自己没带钥匙,就算滑到了,也进不去。
“夏队,我们要准备了吧?”梁初问。每个人都是故意空着肚子,好在昨晚吃得饱,根本不饿。
夏队不让他们吃,是怕他们冲出去之后看到太刺激的画面,直接吐出来。逃生途中要是呕吐,不仅会耽误时间,也会影响滑冰的速度。
“先在屋里把关节活动开,备赛准备。”夏冰发话了,“每个人分配一个双肩背包,一个斜挎背包,斜挎背包放滑冰装备和个人物品,双肩背里放一条空调被和保暖物资,能放多少放多少。”
“穿赛服还是穿运动服?”迟飞扬问。
“赛服。”夏冰下了一个大决心,“运动服放在斜挎包里,如果我们计划顺利,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连锁超市,冻一会儿就冻一会儿。”
陈重站起来动动膝盖,就去换赛服了,他能理解夏冰的犹豫,因为速滑的比赛服装看起来很舒适,其实特别不保暖。
贴体,轻盈,完全是包裹在肌肉上的第二层皮肤,也很坚韧,可是在保暖性能上差一些。但是这也是最好的选择,谁也不知道外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噩梦。
但夏冰既然这么说了,没人会反对。
半小时后,每个人都做好了完全准备。
斜挎包是收在胸前的,拉紧了背包带,紧紧勒住。巨大的双肩背包鼓鼓囊囊,每个人都装了许多,把教练教他们的打包技巧全用上了。
每个人都戴上了短道速滑的头盔,头盔是特制材料,整个盔顶没有任何凸起。
防切割手套,因为是一队,又有比赛任务,这一批新做的手套完全按照国内比赛要求,全部是白色的。
小腿护腿板安装到位,硬壳护膝保护着他们的膝盖。还有最为重要的全颈部防切割护颈。
冰上滑行速度太快,比赛中,每个运动员都将自己的冰刀打磨得非常锋利。脚下的冰刀磨得越锋利,运动员在摔倒时也就越危险。不是没出过事,摔倒后割伤自己和对手的意外发生过。
夏冰调整好冰刀鞋,戴好了防风镜。“都准备好了吗?”
门外,整个6层的楼道都安静极了,只有电梯里那些丧尸不耐烦的嘶嘶叫声。要不是没粮没水,夏冰真舍不得那几床被子。
“准备完毕。”迟飞扬和梁初同时说。
夏冰点点头,对这两个队员很放心,再转身去看陈重。
陈重前胸勒着斜跨,后面背着大双肩背,双肩背外面还背着一只……鲨鱼。
他没想到小孩儿真要带着鲨鱼,逃生。
“你背着这个,能滑冰吗?”夏冰不禁担忧。
“能。”陈重把栓鲨鱼的绳子又紧了紧,对自己的速度,他有自信,“我比丧尸快。”
“如果行动不便立刻放弃。”夏冰也不和他开玩笑了,在生死面前,什么鲨鲨都是次要的。他不会因为一个玩具,让大家冒险。这就是他身为队长的使命和理智。
该哄小孩儿的时候可以哄,但以后,必须把这个鲨鲨扔掉。
一切准备就绪,夏冰把用窗帘和被罩制成的“逃命绳”放了下去,底下那一端还差不少才能挨着地面。另一端牢牢系在阳台的扶手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