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慕白站在灵堂里,把院子里的议论声听得是清清楚楚的。
她不禁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亏得这些人把他们符家的事儿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不得以为这些人是在符家装了监控器,成天的盯着符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啊?
可谁知道,其实这些人和符家,也不过就是同住一个村儿里的缘分罢了。
符慕白站在陈家大伯的棺木前,双手合十,弯腰拜了拜。
她不是陈家的亲戚,所以虽然她是晚辈,但是也不用对陈家大伯的棺木下跪,只需要作几个揖也就完事了。
想当年,符慕白还是天师的时候,哪怕是想让她作揖拜一下,那也是极为难得的。
这还得看符慕白当时的心情如何。
可现在嘛……哎,虎落平阳,不得不认栽啊!
原本符慕白只是打算作个揖,走个过场也就完事儿了。可没曾想,她这刚一拜下去,就感觉屋里一阵阴风吹来,整个灵堂里的温度也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似的。
守灵的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跪在旁边的小孩子们,更是被吓得不轻,顿时都吱哇乱叫了起来,还有两个嚎啕大哭,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往外跑,还边跑边喊各自的妈。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有的是直接跑进了灵堂,有的则是在外边儿探头探脑的,都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和良也惊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忙向大家解释道:“没事没事,就是有阵穿堂风吹过来。小孩子们胆小没见识,这才被吓到了。”
他爸走得本来就有点不经念叨,这灵堂要是再传出什么闹鬼的传闻来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们这些后辈子孙不孝的事情吗?!
所以,不管灵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不能让这些事儿,跟闹鬼扯上什么关系!
在场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陈和良说的话,但都没有对此深究,反而是顺着陈和良的话就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昨儿刚下了雨,今天这风一直就没停过,估计今天晚上还得再下一场呢!”
“孩子不懂事儿嘛,哄哄就好了,可别骂他们!”
“来来来,刚才那把牌还没打完呢,赢了钱的可别想跑啊!”
“谁跑了?继续继续!”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又散了。
就连屋子里原本在守灵的孩子们,也都被他们的父母给带走了,生怕又出现刚刚那种情况,再把孩子给吓着了。
不过,虽然他们嘴上说得轻松,可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不一定了。
陈和良就清晰的看见,好几个亲戚和村民们都悄悄对了个眼神,嘴角还弯起了看热闹的弧度。
陈和良心中暗恼,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私底下的八卦和议论,是他根本就没办法挡得住的。
“慕白,你看,真是不好意思啊。”陈和良收敛起心神,尴尬的道,“让你看笑话了。”
符慕白刚刚一直就愣着呢,这会儿被陈和良一喊,她才回过神来,顿时脸色有些复杂:“陈大哥,陈大伯他,到底是怎么走的啊?”
陈和良一愣:“还能是怎么走的?就是得了癌症,治不好了呗!”
可陈大伯的癌症虽然确诊的时候就是中后期了,但照理来说,也不至于恶化得这么快,才半年多人就没了。
符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陈大哥,你别怪我多嘴啊。我看刚刚那阵风来得古怪,陈大伯又走得这么急,里头怕是有些问题啊。”
陈和良心里一惊:“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符慕白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是陈大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向公安机关申请,给陈大伯做个尸检。到时候,就什么问题都清楚了。”
符慕白毕竟是天师。
天师祭拜常人之时,若是有异象出现,便说明此人去得有些蹊跷,带着怨气。
符慕白听陈青青说了陈大伯的事情之后,虽然她心里对陈大伯的事情也挺感慨的,但并没有多想。
可谁知道,她以为就是走个过场,结果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呢?
不管陈大伯去世这事儿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内情,既然有缘让她碰见了,那她怎么也得给陈大伯的子孙后辈提上一句才是。
当然了,符慕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和陈和良开口说这事儿的。
她是看了陈和良的面相,知道陈和良是个老实善良的人。害了陈大伯性命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陈和良。
再加上陈和良又是陈大伯的长子,那这事儿最好的选择,也就是告诉陈和良了。
陈和良一听要给自家亲爹做尸检,顿时震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不、不用了吧?!我爸他就是因病去世而已,这还要什么尸检啊?”
符慕白对陈和良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要不要听,最后肯定还是得看陈大哥你自己。对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回去了。陈大哥你忙你的。”
话一说完,符慕白转身就走,并没有给陈和良说话的机会。
陈和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张嘴想要把人留住,让符慕白把刚刚那话给说清楚。
可他才刚一张嘴,就察觉到自己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劲儿。
茫茫然然的,陈和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符慕白走出了自家大门。
“孩子他爹。”万小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