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刻画看得我心惊肉跳,那个荷兰人知道很多秘密,将杀死吸血鬼的方法用这个的方式保留了下来,我拿起桌子上的刻刀,一点点的消灭那些刻痕。
关于棺材,十字架,地狱恶魔,狰狞野兽,狼人的内容十分杂乱,大大小小的画作多达上百幅,有些我见识过的死法,还有些我没有见识的过的死法,荷兰人都画出来了,在他不确信的画作前,他留下了打叉的暗号。我不愿意细看,只是一个劲的铲平墙壁。几十年前他精心描绘的心血,肯定想不到会被一位远赴重洋而来的东方女生毁灭。
一点一点趴在地上将画作涂抹掉,半面墙被我弄得面目全非,手心里起了水泡,破了也没有注意,只觉得手掌麻木不仁。在我做些这些毁灭工作的时候,总觉得有双哀怨的眼睛在盯着我,微风经过窗子吹起了室内的灯盏,一明一灭的光束恍惚在墙上,似乎要阻止我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中有幅刻画显得格外不同,荷兰人将它画在床头,待我挪开床板后才发现了它。篇幅很长,分了很多幅画才完成。画作里一个男人直视着烈日,将自己曝光在阳光下,身边围了一圈跪倒在地的信徒,随着男人率先消亡,那些人也一点一点跟随而去。
这幅画让我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将爱德华的面容代入了那个男人。
“这是假的。”我在心里默念无数遍,荷兰人似乎也不确定太阳能不能终结那个男人的性命,他在最底下的角落画了一个叉和一个问号。
这幅耗他心血最多的作品,也花费了我最多的时间,足足用刀子毁了三遍,直到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我才放下心。原本厚厚的墙体只剩下了一层薄膜,靠近地平面的木板戳出了一个洞,里面好像是空心的。
我敲响墙体,果然传出了“咚咚”的声音,我抬起脚,大力的踹向墙面,泥土砖瞬间稀碎。用手扒开障碍物,触碰到了一个木箱子,拉拽出来,上面沾染了土灰。箱子很轻很破旧,长年被藏匿在墙后,已经开始腐朽了。
我将它放在靠窗的桌子上细细观看,一把生锈的老式锁扣锁住了它,琢磨了一会,还是没将它打开,实在无法,我只能将它砸在地面上,“嘭”的一声巨响,箱角裂开了,多砸了几次,箱子散了架,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羊皮笔记本。
本子被保存的十分完好,随便潦草的翻开几页,发觉这是那个荷兰人的日记,他记载了自己的生平的事迹,包括他是如何发现了吸血鬼的存在,又是如何从罗马尼亚一路追踪到了科茨沃。日记本里写了爱德华和其他人的名字,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吸血鬼,他都记载在此。
山上的人极力掩盖的真相,他通通写了出来,这本日记流传出去,即使不被人信任,也会引起一些好事者的注意。
我坐在行军床上,看了一小半日记,便想将它撕毁。抬头恍惚间却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男人匍匐在窗前那张桌子上奋笔疾书。
我使劲的甩头,想将他赶出脑海,正要对半撕开笔记本时,那个疯癫的男人转过了身,血红的双眼紧盯着我,大声的指着我说:“不可以,不可以。”
惊呼一声,回过神,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迹,一字一句全是不利于吸血鬼的记载。
我正头疼该如何是好,一阵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屋外是贝蒂的急躁的嗓音:“朱迪,吃饭了。你在上面干什么?楼下全是动静。”
她敲了好一阵,我才缓过神,将笔记本藏在外套里,慢悠悠的打开小门。贝蒂看了一圈房间,瞪着眼睛惊掉了下巴,她语无伦次的说:“我的上帝啊,朱迪,你你...怎么把这儿毁成了这样?我的天......”
墙壁上的刀痕简直不忍直视,好像是做得过火了些。贝蒂摸着墙体,惊呼道:“那些画全没了?”
她回过头震惊的看着我,“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毁掉好端端的墙。”
“我不喜欢那些画,特别幼稚。”我用手随意的指着墙壁说。
贝蒂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摊开手掌心,上面全是被刀把磨破的水泡。贝蒂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说:“我的上帝,你又把自己弄受伤了,现在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爱德华先生交代吧。”
我心虚的笑着,讨好贝蒂说:“求你别告诉他了,他知道了又会凶我的。”
贝蒂瞪了我一眼,气算是消掉了。她没好气的说:“先吃饭,吃完我们在慢慢算账。”
我跟着贝蒂下楼,临走前再看了一圈阁楼,那些画作全毁了,只剩下一些小玩意了,很好!
中饭很是丰盛,可我完全没有心思就餐,贝蒂监视我,当着她的面,我只好硬逼自己吃了很多。一顿饭的功夫,贝蒂提了无数次上帝,她觉得我是个不听管教的闯祸精,需要人随时看着,不然就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贝蒂的唠叨直到中餐结束还是没有停止,她禁止我单独再上阁楼,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一层和二层。我叫苦不迭,她丝毫不为所动。
和她谈判了一会,她使出杀手锏,用爱德华威胁我,我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书房。一到房间,我就锁好门,将那本日记用保鲜袋包好藏在半人高的花盆里。
手机还是没有收到爱德华的信息,是不是那句“我想你”吓到了他?
烦心事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