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坐在我对面恍然大悟,全然不在意我此刻脸上出现的迷茫,自顾自的高兴起来。
“这和我不能被催眠有关系吗?”我看着罗素胸有成竹,心底有些害怕他发现了能操控我记忆的办法。
罗素毫不隐瞒,笑着说:“我猜测你的脑袋里已经有一套成熟中文记忆了,对于学习多语种的人来说,他们习惯将想法和既定的事实用母语保存在脑袋里。而且有时很多你想说的话,都会先用母语在心中过一遍,然后在用第二语言表达出来。当我们催眠你的时候,你的第二语言会与母语相抗争,所以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的催眠了你,只不过我们只是通过了你的第一关英文记忆,如果要彻底的使你忘记,还需要抹掉你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中文记忆。”
罗素说的神乎其神,我再三细想,在他们催眠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的确是用中文在脑海中反抗。可是这明显有巨大的漏洞,我反驳道:“照您这么说,凡是母语不是英文的人你们都不能催眠成功吗?但据我知道,麦杰是西班牙裔,他的母语是西班牙语,可是他却被诺亚催眠了。”
“那是因为诺亚懂西班牙语,我们都熟知欧洲所有国家的语言。当我们在催眠这些人的时候,我们的潜意识会直接用母语改变他们的思想。”罗素肯定的说,他又想到了一点能佐证他的猜想,便接着告诉我,“这也是为什么你不能被抹去记忆,但是却还是会被我们催眠去做一些事情。比如杰克用催眠,能让你告诉他,你在教堂里看到的一切。”
罗素越来越兴奋,他乐得合不拢嘴,他说:“所以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可以成功催眠你。只不过目前我们没有人懂中文,所以无法抹去你潜意识里既定的记忆,但是依旧能控制你去做一些事情。”
不知道我是该感谢这群吸血鬼不懂中文,还是该伤心自己并无什么超能力,那无坚不摧的坚定意志,其实只是自己的幻想,我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以跟他们抗衡。若是他们愿意,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打发我,不过前提是他们愿意花个三年五载的时间学习中文。所以暂时,他们拿我也没有办法吧。但是转念一想,万一吸血鬼很聪明,没有两天就学会了中文呢?
我恳求罗素说:“您不会告诉爱德华吧?”
“我会的。”
罗素丝毫不隐瞒,我真后悔没有随身携带那把古剑。若是罗素告诉了爱德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消除我的记忆。我气馁的盯着罗素,希望他能怜悯我,替我保守秘密。
罗素根本不买账,但是还是收回得意的笑意,应付的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有用。实际上,你很有意志力,比一般人难对付多了。”
我不知该如何搭话,继续直丁丁的看着罗素。罗素笑着说:“朱迪小姐,你果然执着。但是我不想欺骗你,这件事我迟早会告诉爱德华的。我和他想的一样,这些无谓的情感和记忆,只会给你带来痛苦,让你不能好好的面对以后的生活。”
“我不会轻易让你们得逞。我该忘记什么,该如何选择我的人生,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无力的抗争道。
罗素无法轻易的说服我,我也无法让他替我保守秘密。我坐在椅子上,心情郁闷低落,罗素倒是假装若无其事,尽职的履行着看护我的任务。
时间流逝得极慢,和罗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十分煎熬。我借口有些饿了,想下一楼厨房准备晚餐。罗素有一点很好,他从不限制我的行动,他告诉我,他也需要返回实验室做些工作,如果有事情发生请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我客气的应承下来。
整个酒店门窗紧闭,灯光大开。行走在楼梯上,让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单独行动还是有些令人生畏,暗黑的角落总像是有人在盯着我,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唯一的声响就是我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餐厅去厨房需要经过很长一段路,打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不过好彩,有人贴心的将所有的灯光全部前提打开了。
费了一段时间,我来到了厨房,冰箱里食材玲琅满目,我随手拿了两个鸡蛋,放在平底锅里开煮。
开水刚要沸腾的时候,厨房的小门被敲响了。是谁会走这道门呢?我立马熄灭火源,站在原地屏住呼吸,静听外头的动静。现在我才意识到,当危险来临时,开口尖叫也需要极大的勇气。我迅速查看身边的工具,再一次后悔没有听从诺亚的建议,将那把古剑随身携带。幸好厨房墙上挂满了各种菜刀,我从挂钩上谨慎的挑选了一把看似最锋利的刀,握在前方,一步步的挪向门边。
我知道这道门后是酒店东边角亭的长廊,挨着长廊的正是水流湍急的悬崖。上一次在那儿,查理差点想杀了我,将我抛下深渊毁尸灭迹。这几日降雨增多,山顶的雨水不断冲刷下来,即使在厨房也能听到屋外震耳欲聋的急流声。我在想如果现在大喊,罗素在远处又有几分能听见声音的可能性,或许下一个音还没有发出,屋外的敌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那道薄弱的门,闪进来扼住我的脖子。
等我提心吊胆的来到门边,可是门外再无动静,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神经紧张,听错了声音。我努力将心脏平复下来,调整了呼吸,将紧紧握在胸前的刀放下。
“朱迪。”
门外的人毫无预兆的大声叫唤起我的名字。我吓的差点失声尖叫,倒退了好几步,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