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如何使得?”秦重结结巴巴地道,似乎从未想过会被人如此要求。
“如何使不得?”张尘淡淡地问。
“这个……”秦重低头避过张尘的目光,随即又抬头鼓起勇气道,“车上灵童皆是我秦家子弟!”
“哦?”张尘故作疑惑地道,“方才秦道友言自家乃山左秦氏,而此处距山左数千里之遥,向来皆是我虚灵门领地。再者说,若上溯而言,就连山左都是我虚灵门旧地呢!秦道友莫非不知?”
见秦重呼吸开始急迫起来,张尘追问道,“亦或是,明知故犯?”
言罢,张尘目光定定看向秦重,令秦重再度勾头弯腰,好似比坐着的他还要矮上三分。
“他们……他们皆是我秦家失散子弟,秦某正是奉了家主之命,带他们回归家族而已。”秦重不甘心地争辩道。
“哦?”张尘似已料到他有此一着,便淡淡地道,“既如此,便让你所谓的秦家子弟统统下车,待本长老查验一番再说。”
秦重见张尘执意如此,犹豫片刻后便一转身,交代车夫依张尘所言行事。侧身时候,他缓缓将目中惊怒收拾起,心中暗忖,好在一路上已交待过这些孩童,眼下先应付了再说。
一共七名孩童,五男二女,年龄均约摸十岁。眼见大石上高坐的这位仙师,虽面目和善,却连秦大仙师都要毕恭毕敬相待,这些孩童便都缩手缩脚地在他面前排排站定。
陈小牛早已将目光一一投向这些灵童,果然,俱都是他曾寻访过的。其中,那月生和二来赫然在列。他瞄一眼秦重,便将目光投向张尘,待他示下。
“前辈,他们确实是我秦家失散族人的子裔。”秦重上前一步,拱手对张尘道。随即,他便一转身,对这些孩童喝道,“听好了,你等各自向长老仙师报上姓名,都机灵点,听懂了没有?”
“懂……懂了……”几个男童硬着头皮应声道。两个女童嗫嚅着,见秦重面相凶恶,不自觉地嘴巴一撇,就要落下泪来。
“禀长老仙师,我叫,秦……月生。”那叫月生的虽有些不明就里,却还是先一步拱手对道。
“禀长老仙师,我叫,嗯,秦二来。”
……
张尘也未作表示,含笑看着最后一个女娃结结巴巴地报上姓名,便转头看向陈小牛。陈小牛点点头,上前半步,突地喝道,“王月生!”
“哎!……”那叫月生的男童一个激灵,脱口回应,随即又醒悟过来,半途咽声。
“梁州张王村人氏,你父……,你母……,是也不是?”
王月生愣愣地看看陈小牛,又偷偷瞄一眼秦重,口中先是讷讷,继而低头小声应道,“是!”
“王二来!”
……
随着陈小牛将在场灵童姓名及村籍一一报来,秦重的一张阔脸愈发阴沉。
陈小牛退下,张尘微笑着对面前灵童温言道,“你等无须惊慌,本仙师在此,你等无须抛弃祖宗之姓,同样也可以拜入仙门,可好?”
言罢,示意陈小牛上前,将这几名灵童引至大石一侧。秦重见状,一个箭步就要蹿上前来,阻拦陈小牛行事。
“嗯?”张尘将周身气息一放,立刻将他阻住,令其不得向前。
“你!……”秦重只得止步,面上怒色毕现,喝道。
“哼!”张尘也将面色骤变,对着秦重怒喝道,“好你个山左秦氏!本座日前接报,有恶徒在我虚灵门地界肆意贩运人口,现下人赃俱获,你还有何狡辩之处?”
秦重见事已不可为,干脆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盯住张尘,冷笑道,“好,好威风!我秦重给你面子,秦家却不将你虚灵门放在眼里。虚灵门残害同道,作恶多端,早已是我灵门通道公敌。此处数千里地界,各大豪族早已瓜分,哪里容得你这般猖狂插手?”
张尘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秦重愈加跳得欢,干脆发泄到底,道,“劝你还是识相点,将这几个小娃交予我带走。否则,哼哼,待我秦家长老到此,可就难以善了了!”
“哦?”张尘不怒反笑,道,“是吗?本座倒想看看,如何个难以善了法!倒是你嘛……”
话音未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见袖中一道金光闪动。几乎同时,秦重“嗷”一声惨呼,双手捂住左耳,急向后退。
众人再看时,只见秦重左部脸颊上已是鲜血淋漓,配上他那惊怒交加的表情,尤显狰狞。有胆小的灵童,早已吓得身子瑟瑟发抖。那两个女娃则是各自惊叫一声,躲到了人群后面。
“本座原指你我同年入门,且你尚算乖巧,便想徇个私,放你一马。不承想你这厮如此可恶,恶言恶行不说,尚且不思悔改。眼下便与你一个教训,好教你知道,我虚灵门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秦重显然没料到,张尘竟敢真动手。也难怪,自从紫阳峰顶事变之后,虚灵门收缩山门,何曾像今日这般行事?
而九重山一役,烈阳门、浣月宗虽说功亏一篑,但虚灵门也是损失惨重。首座高真亭重伤闭关,闻人红缨遭禁,只剩掌门海无极堪堪守住本山。若非抱元守一阵神妙,就连九重山灵境也恐怕早就易主,哪里还有余力护疆拓土?
不承想,今日这姓张的如此不开眼,竟敢下此恶手。不过,此人道行却是不浅,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行脱身为上。
想到此,秦重单手捂耳,嘴角狞笑道,“好!好!……”转头对着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