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未落,先后四道人影从苍青色光幕中疾射而出。
张尘故意将穿星舟飘摇着操控落地,见再无人影闪现,这才一收舟上晃晃悠悠的灵光。
“有诈!快退!”
之前那个声音见机极快,拽着身旁两人向后疾退。最前一人闻言一怔,正待要退走,却已被一柄灵剑顶住了面门,只好将后退身形戛然止住。
“三郎!……”
正在飞身疾退的三人中,最后一人扭头娇呼一声。娇小的身形挣扎,待要回身来救,却被先前发声那人死命地拽进了苍青色光幕中。
尤婵儿等人此时才下得舟来,眼前一切电光石火般,令人目不暇接。
陆续站到张尘身后,尤婵儿一脸欣羡地看着那灵光吞吐的灵剑。覃云芝和鲁大力看向对面那人,只见此人以巾蒙面,也不知是何材料,竟瞧不清面目。不过,额头上已是汗涔涔一片,目中混杂着惊恐和挣扎。
简子清扫视当场,最后将目光落在张尘云淡风轻的侧面上,心中感慨,“喋血是没有喋血,风范却是尽出了!”
张尘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那人,中阶灵士修为,仅次于此前发声的那人。一身黑衣黑裳,黑巾蒙面,自己不运迷离眼也看不透。
灵剑一抖,将那面巾挑落,是个长相秀气的年轻汉子。许是面上没了遮掩,此人身形跟着也是一抖,目中倒是淡然了下来。
张尘见他目中挣扎神色渐渐消退,这才淡淡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等?”
“哼……你杀了我吧!”此人哑着嗓子开口道。
“哦?”张尘微微一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灵剑向前缓缓送去,钝钝地刺在对方脑门上。一点血迹梅花烙印一样飚了出来,那男子面色一黯,却依然挺立,一副不屈的模样。
张尘冷哼一声,抬手一点指,一道金光没入对方脑门。
那汉子表情一呆,只觉全身修为无法调动一丝一毫,不由大恐,对着张尘瞠目怒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封禁了你的修为而已!”张尘将手上小剑缓缓收进袖中,也不抬头看他,淡淡地道,“既然你连死也不怕,还怕这个作甚?”
“你!……”汉子神色略定,随后又变色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撬开我的嘴吗?”
“不能吗?那也无所谓,反正我等也并无损失,不是吗?”张尘环顾左右,笑着对尤婵儿等人道。
“不过呢,我这摧魂手略略有些生疏,常常拿捏不好分寸。重则损人神魂,轻则又坏其经脉,拿你练手倒是正好!”
“你!……无耻!”那汉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由怒骂道。
“看好他,别让他一不小心摔下山死了。”张尘丢下一句话,回身而去。
“你!……”那汉子一鼓双目,凶光毕露,就要咬舌。简子清早已上前一点指,顿时令他面上麻木僵硬,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只能发出“啊啊”的囫囵声。
……
三家河坊市是远近千余里内唯一的坊市。
一条宽约里许的大河从坊市北边流过,此河原本无名,只因数百多年前,有三家修士在此落脚,因此得名三家河。
这坊市也是在那之后慢慢形成的。几经更迭,这三家当中只有刘家还占据着坊市的部分产业,其他两家则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这坊市中,许多街面店铺都由远近各大小门派,甚至少数散修所有。
张尘等人乘舟疾行,很快便到了三家河坊市外。
今日坊市并非墟日,因而市面上并无多少客商,不过是一些杂役出出入入。
从坊市入口开始,张尘便命简子清买来纸笔和一捆粗索。将那汉子捆了,由鲁大力牵着,又将写好的一份告示招牌挂在他胸前。一路招摇过市,凡所到之处无人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招牌上大大的红字写着:“行凶恶徒,谋财害命!”
一时间,身后掀起一连串嘀嘀咕咕的议论声。
“那不是……呃!”有嘴快无脑的,看清那汉子形状,就要惊呼出声,立刻就被身边人捂住了嘴巴。
一路上,张尘等人侧耳倾听,倒未再听得此人半点信息。
青丰原虽说是虚灵门辖下,但此处荒瘠,千余年来都近似于法外之地。除了各大宗门在此寻灵或收集灵物之外,许多没落宗门或家族,乃至各路散修凶徒云集。
因此,这街面上的人对行凶盗抢之事已是见怪不怪。要说起来,街上各家铺面的柜台上,少不得都多少躺着些无主之物呢。
早有人报知了当值的巡街修士,很快便有一名初阶灵士带着数个灵徒急匆匆赶来。
一见领头的张尘修为自己根本无法测知,而他身后还跟着数个灵士。除了那牵人的孩童,其余人等论修为都不低于自己。这疤脸灵士原本凶恶的表情立刻就像换了一张脸,堆着笑趁势就迎了上来。
“小的刘达恭迎前辈大驾光临敝坊!”弯腰恭迎的同时,不忘将一张笑脸摆正,心里却将通风报信那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发誓事后定要找他的麻烦。
“哦,莫非你便是此间主事之人?”张尘停下脚步,知道来了一个地头蛇,倒正好打听一番。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只是为前辈您效劳而已。”刘达换上一脸惊容,恭顺地道。
“你此来可是为了他?”张尘一指身后那汉子道。
那汉子见刘达看过来,面色泛紫,目中闪躲。心中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