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红袍道人与莽汉率先惊觉。
二人同时暴起,厉喝声中,分从两侧就要飞身扑向那处角落。
然而,身形乍起却又陡地止住,两人俱是双目瞪圆,盯着各自面前的一柄光芒微泛的灵剑。
“剑修!”
室中之人大惊,有人惊呼出声,一时间乱成一团。
“谁敢妄动,吃我一剑!”
说话间,又有三道剑光从角落里跃出,在密室中不住逡巡。
众人见状,纷纷将身形立住,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只有那鼠目汉子,不知何时已溜到了密室门口,飞身就要向外疾扑。
“啊!……”
剑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惨呼。那鼠目汉子跌坐在地,抱着一条大腿不住哀嚎。
红袍道人与莽汉面色一变,只觉剑光所指的眉心处火燎一般,冷汗却涔涔地往下流。
钱老板此刻愣怔当场,今日此局着实叫他闹心。
举目一望,只见剑光再一闪,从那鼠目汉子袖中一搅,拖出那枚玉符,直投角落里一名络腮汉子手中。
钱老板记得,这人昨日到的沣水城。金副城主亲自隔空审视过,并无不妥。看其修为正合参会,因而照规矩发帖邀来。
没想到,今日变数却出在这人身上。正要开腔说话,以缓解场面不堪,就见那人将玉符在手中掂了掂,轻笑一声道,“倒是一枚好符,可惜最多只能再用三次。这样吧,吴某也不能亏待了你,这一瓶血叶丹便换你这符了。看你的样子,现下正是急需!”
言罢,袍袖一甩,从中飞出一个玉瓶,直直落向仍在地上哀嚎不止的鼠目汉子。
“这位道友!”钱老板趁机高举双手,满脸堆笑地上前半步。
“钱某有眼不识泰山,未曾招待好贵客,还请恕罪!”
“钱老板过谦了,可是吴某有何不当之处?”张尘向钱老板眨了一下眼睛,微笑回应。
钱老板一愣,这人似乎跟自己挺熟的样子,可是自己的记性向来不差,怎地丝毫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
“这个,哈哈,吉祥密会承蒙各位看得起,向来以交易公道着称。吴道友想必也是信人,不会初来乍到,便坏了规矩吧?”
“交易公道吗?”张尘淡定一笑,举着玉符道,“这玉符是在下用一瓶珍贵丹药换来的,公道得很呀!”
“嘿嘿,血叶丹么?此种疗伤之物,市面上至多只值十灵而已!”钱老板忍着怒意,笑道。
“公不公道,自然是买卖双方说了算。劳烦钱老板问问那位老兄,吴某与他这交易是否公道?”张尘一指地上那鼠目汉子,剑光一闪却又到了他身侧,灵光伸缩不定。
“若他觉得不公道,吴某不介意再给他另一条腿来一剑,反正我这里血叶丹多的是呢!”
那鼠目汉子此时已然忍痛站起,闻言虽不答话,却面色铁青,只拿眼瞧着钱老板。
还未待他有更多表示,剑光一闪,又从另一条腿上穿透。那汉子又一声惨呼,再次跌坐在地。这回却是老实了,口中顾不上哀嚎,却先咬牙切齿地发声道,“公道,公道!……”
“公道你个无量天尊!”
众人全都注意着这边厢,只听另一侧刺耳嗓音响起,却是那红袍道人发出的。
声响不绝,只见红袍道人怡然不惧地直面那灵剑,神色似乎一分一毫不曾动过。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那络腮汉子身前半空中一声凄厉呼叫。
先是一道剑光一掠而过,在它后方渐渐显出一道赤红身影,竟是又一个红袍道人。
这道人右手前伸,竟是要抓向络腮汉子腋下那布袋。左手指爪尖利,直取汉子下腹丹田。
但此刻动作僵住,缓缓低头看向自家丹田位置。那处正有拳头大一个破洞,鲜血呲呲喷涌。
“你……”
红袍道人三角眼一翻,重重地跌落在地。桌旁另一个红袍道人,随后便如风吹黄沙一般凭空点点消散,竟只是一个影子。
影子对面,另一道剑光闪动,一下点在正欲暴起的莽汉额前。
鲜血立刻长流,将那莽汉狰狞的神情染得沟壑纵横,煞是鲜明。
“稍安勿躁,你的这笔交易,吴某还待仔细与你盘算呢!”
张尘也不去看那莽汉,却低头看向早已死透的红袍道人,鄙夷地道,“人家正主还未说话,你倒是心急,这下知道好歹了吧?”
剑光一闪,将这道人的袍袖中一物一卷,带至自家手中。
“好了,买家又少了一个,现在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张尘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那莽汉。
汉子面上早已呈灰败之色,哪里还有半分先前那种跋扈之态?
“祖宗饶命!这,这对美人,小,小的自愿奉上,孝敬,敬您老人家!”那汉子既不敢妄动,又不敢闭口装死,因此只得僵直着脖子,上下唇打架地连声道。
开玩笑,连自己都要忌惮三分的赤影道人都被此人一剑灭杀,自己还是先保命要紧。
“哦?这倒是让吴某措手不及呢?”张尘冷眼讥道,“原本以为你是个硬汉,非得受吴某几剑才晓得好歹,哪知却是个草包!”
“是是是,小的就是大草包一个!”莽汉胆气尽失,满头满脸血汗交织,狼狈至极地不迭声应是。
“这可就难办了,人家钱老板发话了,此间交易一定要公道才行。否则,那沣水卫指挥使找上门来,吴某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张尘一脸烦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