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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喜是刚刚适应了目前的生活方式。分地到户以后,他是失去了很多的利益,但有时他也想,原先跟着康大功自己是风光的很,苏家屯千把号儿人见了他,虽然不像见了康大功那样恭维,但也都是有讨好意思的,他也知道有人讨好是假的,他能揣摩出那些人讨好的背后是一种仇视的心理。
现在人们在田间劳动或在去地劳动的路上见到他,连一点老鼠见猫的意思都没有了,有时人们与他擦肩而过连一个招呼都不给他打,他的思想便起了很大的变化。他常想,这个社会和自己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大家的人格都是相同的,能力也都相差不了多少,自己都会过好自己的日子,光想着管别人,光想占别人的便宜,别人是会仇恨的。
薛老喜一度把自己的思想扭转了过来,他也算是一个庄稼好把式,苏家屯的庄稼照他管理那样的也不多。
那天下午,他在家里无聊,嫩粉让他去南坡看看棉花该不该摘。他在那块儿棉花地下面的一块地里种的红薯,他先在他的红薯地里转了一圈儿,估计了一下红薯的收成,然后他从下面的红薯地里往上面的棉花地里上,在他就要上到棉花地里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地边的两棵棉花,那两棵棉花一晃动,他的头顶上就响起了一声枪响,薛老喜便应声从他的棉花地边儿滚到了他的红薯地里。
坷垃也是跑着到了刚才那晃动的几株棉花的地方,他往下面一看,薛老喜满脸血污,仰躺在坷垃脚下他的那一块儿红薯地里。
他还真的是一枪把薛老喜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