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钟楼吩咐完吉祥之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宁娇不来吃饭还算是正常,晚到一会儿也是正常,可是沈卿卿不可能不来。
他深知沈卿卿的性子。
每次到吃饭的时候,沈卿卿都是率先赶到饭厅的。
“不行!我要出去一趟!”薛钟楼越想越是心惊,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径直往外面走去。
他真的害怕两人遭遇不测。
余乔和萧姨娘面面相觑。
“钟楼,你身为少爷,怎么可以去找夫人吃饭?这不合规矩。”余乔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抬了抬眼皮。
薛钟楼走向门边的身子一顿,眼神晦暗,回头轻轻的说:“我不放心。”
话音刚刚落,薛钟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边,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只留下片片被吹入门边的落叶。
落日染红了半边的天,橘红的火烧云在天边热烈的燃烧着,像是篝火的火把。
瑰丽的斜阳扑撒在盘龙寺的上方,远处杳杳钟声响起,庄严又肃穆,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色。
不过薛钟楼已经没有心情来欣赏山间美景。
他快速的来到除了宁娇,就只有他知道的地道口处。
薛钟楼摩挲着大石头下面的开关,只轻轻一下,就按了下去。
前面的地洞口轰然显露出来,掉落片片的灰尘。
薛钟楼想也不想就连忙下了地道。
地道之中很黑,外面的光一丝都照不进来。
还好他这次有准备。
他掏出早已经藏在胸口处的火折子,这个火折子还是他打算今日准备潜入地洞的时候照明用的。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轻轻燃起一旁的火把,扶着墙熟门熟路的来到之前的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
房间之中早就已经空空如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他尽量快速又仔细的搜寻一番,终于在一处找到了一小瓶金疮药。
上面的字很是熟悉,薛钟楼认出,这个字是自己的字迹。
而这瓶金创药,是今日他亲手交给晴棉,又让晴棉交给宁娇的。
他攥紧手里的金创药,重重的拧着眉毛。
这么说,宁娇是真的被那些僧人绑架了?
说不定,住持今日留他们一日,难带是借机金蝉脱壳?
糟了!
这么说,夫人和沈卿卿,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等到薛钟楼从地道之中出来,吉祥也找到了薛钟楼。
“人都不见了。”
“和尚的屋子里也没有人吗!”薛钟楼有些失态,扶着吉祥的肩膀大声问道。
吉祥像是被吵到了,愣了一会儿神,才慢慢的点点头。
冷静,冷静。
薛钟楼深吸几口气,心里暗暗的说。
他现在需要绝对的冷静。
现如今人已经被带走,他记得昨晚在地道中见到的女子并不少。
所以,如果要把这些女子偷运到边陲小镇,那就不能走陆地。
因为陆地有盘盘的检查,甚至有些城门还要求验货,所以很容易暴露。
“那么只剩下——”薛钟楼摩挲着下巴,“只剩下水路!”
“吉祥,安排人手,快马加鞭的赶往最近的码头!”
“最近的码头是——”薛钟楼焦躁的捏着鼻尖,拼命的回想着这儿附近的地势,“是弯月码头!快!快去!”
“另外,还要派人拦截从这个镇子出发的船只!无论走了多远都要追回来!”
吉祥接了命令,连忙组织人手。
薛钟楼来到马廊,随便选了一匹马,率先赶往弯月码头去。
眼下最有可能的,就只有弯月码头。
“祈求佛祖,能让我赶上。”
薛钟楼的喃喃自语慢慢飘散暗沉的夜色之中。
弯月码头。
晚上的码头,远远没有白日那般热闹和喧哗。
也因为如此,人际稀少的夜晚,正是僧人们大多选择在晚上的时候出发的原因。
“快进去!”打开甲板盖子的两个僧人低声呵斥,一边推着手把那些动作缓慢的女子往甲板下塞。
宁娇和沈卿卿是最后两个被塞进去的,所以宁娇还有一点功夫环顾四周。
但是记住四周的景象又如何,她从来没有来到过这儿,就算把她丢在这里,她甚至连寺庙也回不去。
现如今,她只能祈求薛钟楼能快些发现她和沈卿卿已经失踪的事。
早些发现,他们就多一些有获救的可能。
“还看什么!反正回不去了!”
准备关上甲板的僧人没好气的一脚把宁娇踢了进去。
他也恨这两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被发现。
他们也不用抛弃盘龙寺远走他乡。
甲板下面的空间逼狭的要命,她们一群女子挤进去,也看看只能坐在地上就连直起腰都不行。
一旁的沈卿卿早已经被这种阵仗吓得破了胆子,就算被堵住了嘴,还是“呜呜呜”的直哭,狼狈的很,全然不见了她之前温温款款,洁白如玉的影子。
“别哭了!还不是因为你!”宁娇语气恶劣,斥责的说,“你非要拉着我笑盈盈的赶去送死,我有什么办法!”
宁娇被沈卿卿折腾的烦了,闭上眼睛不说话,没一会儿却突然听到身边有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我、我的腿好像摔断了,走不动,他们还硬拉着我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卿卿竟然把口中的东西给吐了出来,小鸟依人的靠在宁娇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