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夜凌渊一同离开,身后的夜思贤握紧了拳头,这场宴会到最后不欢而散。
慕卿雪先前即便是足够忍气吞声了,太子也依旧十分厌烦她。
若不是因为慕卿雪的那些丑事,今日他也不会被五皇子嘲笑。
夜思贤咽不下这口气,但又动不了五皇子,只能把气撒到慕卿雪头上。
除了言语辱骂,随意找了个借口,慕卿雪就得在雪地罚跪一夜,受尽府上一众莺莺燕燕的白眼与嘲笑。
西街夜色下,夜凌渊坐在轮椅上,慕卿宁则走在身侧,散步般闲庭信步,格外的安宁。
“话说,你今日怎么会突然来太子府?”慕卿宁没话找话,也实在好奇。
“太子府有我的眼线。”
街道上寂静无人,暗一有些无奈。
何止是有,简直不要太多好吗。
但布置眼线这可是机密,殿下竟然一问就说,这是得有多信任她。
这其实在慕卿宁意料之内,她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你这次,岂不是要暴露了?”
她能猜到,夜思贤身边那群谋士估计也能想得到。
“不打紧。不知这两日你可有注意到,城中生病发烧的人突然激增,单是本王府上今日被抬出去治病的,就有五六个。”
这五六个人还都是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护卫,平日一年也不生一回病,如今全都赶一起了,实在是奇怪。
这一情况暗一也和慕卿宁说了,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我知道了,明早我去医馆看看。”
这几天她在料理药材,除了侯府那次出了次急诊,她也没遇到棘手的病患,所以几乎都是千墨和谷主在接诊。
翌日上午,来医馆拿药诊治的病患比慕卿宁前几日看到的多了不少。
医馆内十分拥挤,慕卿宁掩住口鼻,好半晌才挤了进来。
慕卿宁到了内室,看了眼满堂的人,皱着眉问道:“这几日都是这样吗?”
千墨点头,“从前三日开始便这样了,反反复复有人发烧咳嗽。”
慕卿宁亲自接诊了几位病人,他们症状相同,高热头痛乏力咳嗽,全身酸痛,严重些的还会头晕眼花和呕吐,甚至下不来床。
“是流感。”
接连一个时辰的诊断后,慕卿宁便做出了精准判断。
千墨和谷主面面相觑,“何为流感?”
“传染性强,通常是通过飞沫传播,极少部分体质好的人过个三四天就能自愈,但重症者会危及生命。你们近日在京中出行要注意些,不要被传染了。”
京中突然爆发流感,感染人数成倍递增,病患拥挤的也不止慕卿宁这里,京都中所有开张的医馆几乎都快忙昏了头。
慕卿宁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病患,和两人商量道:“咱们义诊几天吧。”
“可今天,不是还没到每月义诊的日子?”
“没办法,那些看不起病的,若得不到治疗,就只能病死,还有可能感染其他人,甚至是病好的。”
慕卿宁这个决定,也是出于大局考虑。
像是生活环境差的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就极有可能感染流感。
千离钟认可的点了点头,看慕卿宁的目光也渐渐变了,多了几分欣赏。
大多数医馆都想趁着此事图谋利益,趁乱发财,将能解发烧咳嗽的药直接炒得翻了好几倍,本质和趁火打劫没有任何区别。
可她却在这个风口浪尖决定义诊,实属难得。
这消息一宣布,再一次轰动京城,民众震惊,心怀感激或钦佩,纷纷聚往本草堂。
三张桌子,每个人面前都是一条长龙,从门口排到街尾,慕卿宁面前最为夸张,一眼过去都望不都头,许多人都是仰慕着她的盛名而来。
人员多了就容易嘈杂混乱,夜凌渊特意派了人来,给慕卿宁打下手,想趁机作乱的那批人才收起了心思。
大半个京城的病患都集中在慕卿宁这儿了,其他大医馆的病人锐减,这也导致他们唾手可得的利益也随之消失,虽然不甘,但却拿本草堂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凌渊的人就在附近巡视,明处有一批,暗处还藏着一批,这个时候去捣乱,就是找死。
本草堂免费接诊,但诊断完后药材还是需要格外出钱买。
慕卿宁储备了大量药材,不同其他医馆趁乱抬高价格,所有能治流感的药材,本草堂都是原价售卖,因为是直接对接药材供应商,所以十分便宜。
但即便如此,手上稍有宽裕的人也体谅本草堂不容易,还是在走前默默放下一锭银子,或多或少。
一整日下来,因病患多,本草堂的进账竟也不少。
偶尔有碰见富庶的,放金子的人都有。
慕卿宁这一义举,打动了不少人。派人过来要资助本草堂的世家或商户不在少数,实在是因为她那药材定的价格低的人心惊。
和其他医馆比起来,简直一个像在卖传世珠宝,另一个在卖随便捡来的石头,可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
那几家大医馆顿时境地尴尬,又强撑着脸面不肯降下价来。
若降了价,岂非是变相承认了他们之前就是在趁火打劫?
最后这批药材只能是砸在手上,又是一笔让人头疼的亏损。
一连义诊了三日,从早到黑,到第四日病人已经渐渐稀少,面前排队的人寥寥无几。
此事早已传到了朝堂之上,连南帝都听说了,对此番义举多加赞扬。
慕卿宁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望与名声,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