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瞧见萧锦留面有沉重之色,垂眸出神,连慕卿宁何时坐到他面前了都没察觉到。
还是慕卿宁开口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说吧,找我有何事?”
“我姐姐被陛下宣召进宫了,过不了几日,怕是就要册封为妃。”
他垂着眸子,止不住的担忧,脸上笼罩愁绪。
别的人家要是被入宫为妃早就高兴的忘乎所以,可萧家却一片愁云惨淡,又不敢过多的表露出来。
慕卿宁去萧家时偶然见过萧锦绣几面,气质如空谷幽兰般出众,端庄大方,说是天姿国色,京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难怪南帝会动心了。
但帝王向来无情,恐怕除了美色,再往下深究,还是想靠萧锦绣控制日渐壮大的萧家。
萧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更是不想把萧锦绣送入水深火热的后宫。
萧锦留陆陆续续的和慕卿宁说着情况,忽然抬头看向她,“我姐姐说,想见你一面。”
“在哪儿?”
“云来客栈。”
“好。”慕卿宁应下,两人出行低调,由萧锦留带她前往。
云来客栈的雅间中,萧锦绣着装极为低调,头上还带着兜帽,几乎遮的严严实实,待两人进来坐下她才摘下。
“萧小姐好。”出于礼节,慕卿宁温和的打了声招呼。
对面的女子如传闻中那般皎皎似月,温婉动人,只是脸色却很苍白憔悴。
“姐,情况我已经都和卿宁说过了,”
“慕姑娘,圣旨已下,我最晚两个月后就要进宫了,你可有假死药?我已心有所属,入宫绝非我所愿。”
她诚恳的握住慕卿宁的手,既希冀又紧张害怕,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慕卿宁身上。
假死药也是京都中管控最严格的药物,出入严格,都有记档,萧家尽管贵为皇商,也不敢擅自购买。
慕卿宁顿时为难,她比萧锦绣想的周到。
“有是有,我也能给你,可是你死亡的时机太突然,陛下会怎么想?若连累到萧家,又该如何是好?”
萧锦绣松开了她的手,有些颓败和失落。
“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阿爹和阿娘,我岂能如此自私。”
她们这种人,连死都是没有自由的。
看着日渐消瘦的姐姐,萧锦留心疼极了,望向慕卿宁,前所未有的恳切,“卿宁,算我求你,这次有没有法子能帮帮我姐姐。”
“我会我尽我所能,但不保证一定成功,萧小姐且宽心,如今急也是无用。”
在慕卿宁的安抚之下,萧锦绣终于渐渐稳下心态。
她点了点头,选择相信慕卿宁。
如她所言,急也无用,她想逃离这里,却不想连累父母和家人。
三人各自离开后,慕卿宁寻了个机会进宫,说是要给芸妃请平安脉。
自上次过后,尽管芸妃嘴上不想承认,但还是十分看重慕卿宁那一身的医术,想让她再次进宫为自己诊脉,又拉不下面子。
而如今慕卿宁自己主动请求进宫,芸妃自然是欢喜的,倒也不再为难她,相处下来,两人之间倒也和谐。
芸妃除了骄纵些许,有几分宠妃的架子,倒也没什么害人的心思,倒比明妃还要坦荡些。
接下来一段日子里,慕卿宁便时常进宫为芸妃调养身体,她身体内经年累月的毒素,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能痊愈的。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在慕卿宁的持续调理之下,芸妃几乎身体大好,甚是欣喜,要赏慕卿宁,却被她拒绝了。
“娘娘,臣女缺的不是金银珠宝。您的身子已经见好,只需保持心情平和,受孕不是难事。”
按照慕卿宁的估算,芸妃如今恩宠不断,应该很快就会传出喜讯。
“好,本宫若真的怀上孩子,重重有赏。”
芸妃也不是傻子,拿人手短,人情就这么欠下了。
“你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本宫。只是萧家那小姐入宫之事,陛下早已拿定主意,再劝也只会引他反感,本宫实在什么法子了。”
芸妃淡淡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愿萧锦绣进宫,这话半分不假。
早在半个月前,慕卿宁就托过她去南帝面前进言,吹枕边风,却依旧没什么效果,南帝铁了心要让萧锦绣进宫。
“卿宁先谢过娘娘了。”
慕卿宁落落大方的行礼,离开了皇宫,有些惋惜和担忧。
这次怕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眼见着萧锦绣就要入宫。
萧锦绣也知慕卿宁已经尽力,尽管没成,萧家对她还是心存感激。
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如此。
萧锦绣在三日后入了宫,萧夫人强打精神为女儿送行,面上还要收敛着,不能在人前露出半分哀伤。
待到一切流程结束,萧锦留陪在萧夫人身边宽慰着,怕她伤心过度。
萧锦绣走后,萧府似乎一夜之间冷清了不少。
宫中设宴,萧夫人称病,萧家只有萧大人前往。
宫里特地给慕家递了请柬,慕卿宁只得出席。
大殿上灯火通明,丝竹弦乐,歌舞升平,大臣们推杯换盏,女眷和宫中后妃坐在另一侧闲聊着近日京都的八卦,首要便是萧锦绣入宫一事。
萧锦绣今日也未曾出席,她已经病了好几日,吃药也不见好。
突然,慕卿宁身边不远处传开干呕声,“娘娘,您没事吧?”
这动静是从芸妃那里传出来的,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芸妃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