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的马车就停在王府门口,装潢精致豪华。
夜凌渊亲手牵她上马车,这般的体贴细致,让旁侧随行的侍从目瞪口呆,看慕卿宁的眼神不禁更好奇了。
要知道,过往夜凌渊从来都是唯我独尊,方寸之内,生人勿进的性子,如今竟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玄亲王府的马车行驶在路上几乎没什么颠簸,异常平稳,慕卿宁靠着车壁,纤细葱白的莹润手指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发髻上垂髫下来的流苏。
“我说,你为什么会对梳妆这么熟练?”
慕卿宁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余光悄悄去瞥他的神色。
“你以前练过?”她眸子眯起,透出一丝危险。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
夜凌渊宠溺又无奈的轻笑,修长的手指骨节轻刮她小巧的鼻梁,“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吃醋。”
“快说,别想蒙混过关。”慕卿宁说什么也不想轻易将他放过去,若被她揪住了小辫子,非报了昨晚之仇不可。
男人忽然将她扣进怀中,下巴抵在她颈窝之中,清冽的声线中透着温柔,“只是遇了你,无师自通罢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慕卿宁一怔,白皙的脸颊腾的就红了,连带着心跳一同紊乱。
“花、花言巧语,我才不信。”
她强硬的别过头去,背脊微僵,只是为了不让夜凌渊看到自己晕上了绯红的脸颊。
男人只低哑的轻笑,也不拆穿。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太监给他们引路,至金鸾殿拜见皇后、太后,以及高位妃嫔。
礼节繁琐而又复杂,太后瞧着慕卿宁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大方知礼的。”
“多谢太后赞誉。”
太后坐于首座,一身华贵的礼袍,簪着各种沉稳大气的金玉钗,虽是年逾六十,面上却没多少皱纹,也不似平常老太太那般和善,透着不可逾越的威严。
“你既嫁了过去,以后便要贤良淑德,守着本分,做好王妃应尽的职责,保渊儿无后顾之忧,也要快些为皇家孕育子嗣。”
这意思,便是暗示慕卿宁,要她少在外面抛头露面。
好歹是皇家的儿媳,日后若是不管内宅之事,却成日往外头跑,成何体统?
但这话说的也有些过了,敲打的意味很是明显。
“是。”
慕卿宁眼观鼻鼻观心,索性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去反驳皇太后,也是为了少生一桩事,免得影响到夜凌渊。
夜凌渊站在她身侧,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强大凌冽,不卑不亢道:“皇祖母,一切随卿宁的心意,包括孩子在内。”
慕卿宁或许可以暂时忍下这口气,但夜凌渊绝不让她受一点气。
再者,宫里的人有多不依不饶,夜凌渊最清楚不过。
尤其是太后这种位高权重又清闲的。
为了杜绝以后慕卿宁三天两头被叫进宫里听训,有些话,现在就要说清楚。
“凌渊!”太后眸子顿时不悦的眯起,透过精明凌厉。
连慕卿宁也愣住了,不由转头看向夜凌渊,有意外也有懵然。
这个时代的观念,女子嫁人以后便只能相夫教子,生子便是其中第一紧要的大事,更被视作义务。
做不到的,遭受苛责辱骂都是理所当然。
而夜凌渊却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选择,她心脏悸动,甚至漏了两拍。
夜凌渊只是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男人手心紧了紧,示意她安心。
皇后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保持着仪态和风度,却显然疏离,暗中坐看好戏。
太后恨铁不成钢,直拍桌面,“你糊涂啊!”
男人抬起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闪着坚决与凛然,“皇祖母,孙儿的立场,永不更改,卿宁的想法,便是孙儿的想法。”
此话一出,两侧坐着的嫔妃皆是为之咋舌,不少人暗自羡慕。
这份独一无二的偏宠,这份能与太后抗衡的底气,也只有夜凌渊做得到。
若是换了其他皇子站在今日夜凌渊的位置上,为讨皇太后开心,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太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可偏偏她面对的是夜凌渊,既不敢罚也不能责骂,只能憋着口气在心里。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
太后一挥手,众人行礼告退。
夜凌渊牵着她离开,两人单独去御书房拜见了南帝。
南帝倒是不曾为难慕卿宁,只是话了几句家常,照例叮嘱了几句。
从宫里回府后,慕卿宁去找元管家讨教府里的大小事宜,以及该如何管家。
从前慕卿宁几乎没怎么研究过管理宅院的事宜,慕衡也不会让她碰。
尽管夜凌渊也说了,若是不愿,可以不管,但她多少是要知道一些具体事宜的,免得被宫里的人盘问起来一问三不知。
转眼到了回门两日后回门的时日,沈氏一大早便站在慕府大门口的寒风中张望街头,就等着玄亲王府的马车出现。
小翠为她紧了紧外袍,“夫人,深秋早上天凉,要不咱们还是进去等吧,您若冻坏了身子,小姐也心疼。”
沈氏却格外固执,只问道:“卿宁快回来了吧?”
小翠无奈,“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从街头缓缓驶来。
慕卿宁远远就瞧见了沈氏,急急地下了马车,迎到沈氏面前,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娘,您怎么站在风口等呢,若着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