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顿时急了,瞳孔微缩,“你做什么!?你连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吗?”
被他这一吼,慕卿宁也不得不停住手,“你说我杀了人,我总得先看看死者吧,否则岂不是凭你一张嘴就能随意污蔑栽赃我?”
“你……”金三不由紧张起来,举棋不定。
而后索性拦在慕卿宁面前,不让她靠近金母半分,梗着脖子蛮不讲理:“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少在这里装腔拿调!”
慕卿宁笑了一声,手肘随性松垮的放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响指。
两个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侍卫直接上前将他拉开,不管他如何挣扎怒骂。
慕卿宁额角微抽,“堵上他的嘴,聒噪。”
“是!”
金三被拉开,慕卿宁得以上前,她揭开白布,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旁边围观的群众连忙将脸别开,不敢去看。
慕卿宁大大方方,将白布拉下去一截,伸手去探她各个位置。
她对这名老妪有印象,两日前确实来找她看过病。
泽城就那么大点地方,不只是她,许多人都还记得。
慕卿宁检查着金母的生命体征,人已经没了气儿,脉搏也停了,但当她指尖移动到金母胸口处时,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跳动。
慕卿宁一愣,很快,她脑海中医疗空间的仪器显示屏上,浮现一条波动微小的心电图。
人还活着!
她当即看向自己身旁的侍卫,不容置喙:“快,帮我把她抬进去。”
侍卫虽然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听从于她的命令。
正要动手,那边要过来帮忙的刚松开金三,就听到一阵不堪入耳的怒骂。
“你要对我娘的尸体做什么?我娘死了你都不肯放过她,还打扰她安息,你不得好死!”
金三刚要冲上来打人,就被侍卫架住。
慕卿宁冷笑,“你说我打扰她安息,那你今日把她抬到这里来,任人围观,又是在做什么?”
金三哑口无言,瞪着慕卿宁。
她回眸吩咐淡声吩咐,“抬进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原本想涌入医馆进去看热闹的民众都被拦在了外面,金三身侧人流穿行而过,他忐忑不安的捏紧了拳头。
这个节骨眼上,总不会……出什么偏差吧。
消息传回去,同样不安的还有方氏医馆的人,但所有大夫都断定金母死了,此刻恐怕都魂归黄泉了,慕卿宁医术就算再如何高超,还能从阎王殿里抢回来人不成?
医馆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各方打听消息的人来了好几拨,方氏医馆的人尤其坐不住。
本来想收买两个慕卿宁侍卫探听情况,却不想竟围的比铁墙都要密不透风,也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
慕卿宁在医馆内对金母进行急救,屋子内不算宽敞,光线也不太好,还需要靠着蜡烛照明,虽然隔了好几道墙,但外面的嘈杂声还是能隐约来传进来。
她心境却格外沉稳,专心致志忙活着这场手术。
这个时代判断人死亡的方式实在算不上严谨,甚至有些草率,以致于有时候因误判将人活埋,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慕卿宁在她胃里检测到了一些别的药物成分,却并不在她开的药方之中。
而后脑勺处,更是有轻微的外伤。
一番检查下来,慕卿宁眼眸微冷。
从时间推算,金母先是头部遭受击打或者拉扯,而后再被人强行灌下了汤药,否则喉管和嘴中不会出现烫伤的痕迹。
金母嘴角也有裂痕,像是被碗的豁口刮伤的。
洗胃之后,她给金母灌下一副汤药,几条交错的经络穴位上,银针浅入。
忙活半个时辰,随着银针的针尾一阵轻微颤动,金母缓缓睁开了眼
她发丝花白凌乱,声音沙哑,“这是在哪儿啊……”
“大娘,你醒了?”
慕卿宁清洗着手部,金母闻声看了过去。
“怎么是你……我还活着!?”
金母像是终于回过神,难以置信抬起自己真实存在的双手看了看。
不是灵魂状态的半透明,她的的确确还活着。
慕卿宁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儿子说你吃了我开的药死了,抬着你来我医馆门口闹事,人现在还堵在外面。”
“那个逆子!”
提起金三,金母气得血液逆流,身子都在抖,一连猛烈咳嗽了好几声。
慕卿宁过去给她顺气,“大娘,当日我只开了药方给你,并未从我的医馆里给你抓药,你若拿着我的药方去找药铺抓药,是断然不会出现抓错药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
她从金母胃里检测出的那些异样药物造价都很贵,不会有哪个药铺或医馆弄错这么贵的药材。
金母脸上一阵恍惚失神,说起了当时的情景,“是我那个赌鬼儿子,从前对我漠不关心,今日中午突然献殷勤给我端了熬好的药过来,我觉着不对劲,便与他说等会儿再喝。
谁知他竟发了狠,扯住我老婆子的头发,把这碗药给我灌了进去……”
金母神情失望而又低落,捏紧了被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金母毒发,经几位大夫诊断后确认她身亡,被金三抬到医馆门前来索要所谓的公道了。
慕卿宁眼眸微沉,“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婆子也不知道。”金母摇了摇头,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
慕卿宁也不忙着出去,而是派人去调查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