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憧气得将信纸拍在桌子上,“我们方家也不是开钱庄的!在任由他这么索取下去,方家迟早要被掏空家底!”
“可是老爷,若不给……触怒了上头那位可如何是好?”
若没有他,方家早就被夜凌渊踏平了。
方世憧疲惫的闭了闭眼,透着一股厌倦和无奈。
抓着桌角的手紧了紧,直至青筋凸起,他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做出了莫大的取舍,“回信告诉他,方家会抓紧时间凑钱。”
“遵命。”
夜半三更,四周只有聒噪的蝉鸣声,一只雪白的信鸽飞出方府,朝京都方向而去。
这么大的亏空等着他去填补,方世憧更加拼命。
可他本就心内郁结,又殚精竭虑,极易成病,身体很快就垮了下去。
方世憧在族会上咳嗽不停,一场族会还没开完,人就当场高热昏迷。
方家一群人都吓坏了,连忙将方世憧抬到卧房里休息,派了人去请医师。
主持大局的人病倒了,方家也随之大乱,许多生意都是靠方世憧一人联络操持的。
方世憧要是在这个时候没了,方家也就快垮了。
整个方家乱作一团,其他几个世家也没闲着,趁机落井下石。
慕卿宁收到消息,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而后看向旁侧的萧锦留,“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萧锦留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要尝试新种类的店铺。”
“对,我想起来了,泽城水产众多,咱们可以从这上面下手,研究一些新菜式。”
见慕卿宁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下人不由有些无奈,只能行了礼匆匆退下。
慕卿宁将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和萧锦留说了,她想尝试寿司鱼生店铺,其他都城或许吃不惯,但以泽城百姓的口味,想来应该是十拿九稳。
“鱼生你应该知道,就是鱼脍,我想还是很有市场的。”
萧锦留皱起了眉,“我记得,从前泽城倒是有人开过鱼脍铺子。”
“后来怎么样了?”慕卿宁好奇问道。
“所有进去过的顾客都闹了好几天肚子,还去医馆开了药,那家鱼脍铺子没活过半个月就倒闭了。”
“这……”慕卿宁额角微抽,“应该是食材处理方法的问题,再者,有的鱼能生吃,有的鱼不行。”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既然你想,倒是可以先开两家试试水。”
聊完以后,萧锦留还是忍不住问道:“方家的事……为何不趁如今下手?多好的机会。”
她低头执笔画着店面的设计图,头也不抬,“没必要,自会有其他世家会对方家打击报复,咱们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
慕卿宁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再者,现在不是能将其一击致命的最好时机,就不要随意轻举妄动。趁这个时候去分化方家在泽城的产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其他家族都在想着如何打击报复方家,难免会耽误些功夫。
“还是你想的长远。”
这段日子,萧家渐渐渗透了泽城的产业,成为方家之后的第二大巨头,眼看就要直逼方家。
原本萧锦留对慕卿宁说的寿司鱼生店并不抱希望,哪知几天过去,开起来后生意居然还不错。
原先有人还怕闹肚子,但见进去吃过的人几天后还好好的,并且不少都做了头客,口口相传之下,不由放心了不少。
寿司鱼生店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当民众完全意识到鱼脍吃下去并不会影响什么的时候,鱼生店生意爆火。
萧家在泽城的产业脉络也更上一层楼,趁热打铁,接连推出了七八家分店。
导致慕卿宁虽没有对方家下手,方家酒楼饭馆的生意却间接遭到打压。
方世憧昏迷了好几天至今都未有醒来的迹象,整个方家一片愁云惨淡,趁他昏迷期间,内部争斗不断,方家元气损耗巨大。
又是几日时间过去,大半个泽城的医师都来方家看过了,却对方世憧的病束手无策。
这颗急坏了方家的一群人。
“要是家主再不醒,那些生意可怎么办啊?”
“家主昏迷这几天咱家都不知道已经亏损多少了。”
“实在不行……要不就去请慕卿宁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提出意见的人,目光叫人发怵。
“你们看我干嘛?现下除了慕卿宁你们还能请得到更好的医师?”
众人纷纷别过脸,是啊,除慕卿宁以外,泽城最好的医师他们都请过一遍,但都通通不行。
“只怕是,请不动啊。”
方家和慕卿宁的关系并不好,上回她来拿无相草时,方世憧坚决抵赖,关系愈发僵化了。
有人咬着牙下定了决心,“请不动也得请,总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家主不能再继续这么昏迷下去了!”
*
一日过去,慕卿宁在几家饭馆中忙碌,忽然听见掌柜来报,不由一顿。
“方家?请我治病?”
掌柜点了点头,“来的是方五爷,言辞倒是挺恳切的,说要求随您提。”
慕卿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立即收了回去,来了丝兴趣,放下手上的东西。
“把人带到雅间,我见见吧。”
“是。”
方继进去时,慕卿宁已经侯在里面,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他有些拘谨的落座。
“你来找我,是为了方世憧?”
“正是,还请太子妃出手相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