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渊看到阳光倾斜,推断出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他们已经在这里耗费了两个时辰之久。
提醒道:“好了我们回去了,不然他们该起疑了。”
“走吧,且看这些狼狈为奸不顾黎民的贪官蠹役,要怎么我们两位钦差大臣交代这个天大的祸事!”
两人便一路隐匿行迹,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行馆之中。
翌日,知府带着一众衙门小吏前来探望慕卿宁,每人手里都拎着各种各样的补品,领头的知府还带了一大株长成了人形的人参。
“不知太子妃的病好些了没有,本府特地从库房中找了这根千年人参,希望能够给太子妃滋养身体。”
他嘴里面虽然说的是谦卑温驯的词句,但是眼睛却一直往纱帐后面打量,想要确定太子妃是不是真的病得快死了!
慕卿宁令人挽起了纱帐,露出她美丽苍白的面容,好似真的大病了一场,这个装扮还多亏了无明。
“本太子妃身体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轻微不适,需要静养几日,实在无须这么贵重的补品。”
她略微扫了一眼那些人手里拿的东西,不但有东阿阿胶灵芝鹿茸,还有血燕雪莲,十分的穷奢极欲。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堆砌而出的滋补药物,慕卿宁可不敢消受,只怕吃了折福!
夜凌渊也很不喜欢这些人不怀好意还要虚伪恭维的面孔,眉头都几不可闻地蹙了起来,这些人欺上瞒下竟不向自己禀告帝陵坍塌一事。
“本太子也在此间休养了多时,不如今日便随同知府大人前往帝陵,查看一下建造情况吧。”
那知府不知为何夜凌渊会突然想起去勘察现场,毕竟这几天,根据行馆的眼线回报,夜凌渊寸步不离地陪着慕卿宁,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帝陵的事情。
他虚假的笑容僵持了一下,做出为难的样子:“恐怕太子殿下此刻不便前往呢……”
夜凌渊的眸子盯着他的脸庞,里面都是冰冷的寒意,好像一眼就能把他看透。
“怎么,莫非是帝陵发生了大面积坍塌,故而本太子不便前往吗?”
那知府闻听此言,脸上的肥肉都抽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淡定自若的说:
“太子殿下怎知帝陵坍塌一事,肯定是那起子小人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面前嚼舌根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担忧了,不瞒太子殿下,帝陵确实发生了坍塌。”
不想这个胖知府非但没有想办法在他们两人面前遮掩事实,而且还谈笑之间随意承认了确有此事。
夜凌渊也觉得奇怪:“哦,那知府准备如何啊?”
胖知府这才娓娓道来:“启禀太子殿下,这帝陵坍塌一事不假,但其中缘由实乃天灾非人力为之,况且因为这次的坍塌,卑职等还在山里发现了一方玉矿!”
夜凌渊发现这个胖知府别的本事没有,这长袖善舞的外交辞令却是很娴熟,一切好的事情都是他发现的,一切不好的和他半点不相干。
连坐在床上装病的慕卿宁,也忍不住了,询问:“什么玉矿?”
“近来暴雨如注泥沙冲刷造成了帝陵部分坍塌,卑职亲自率领官员亲力亲为想要修补一番,不想老天怜悯,竟在帝陵深处之下发现了玉矿,真是天佑我东陵!天佑我东陵啊!”
他说的兴奋异常慷慨激昂,极力陈述自己和手下官员是如何如何身先士卒,发现玉矿是如何如何老天有眼。
夜凌渊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背手,道:“如此,知府倒是大功一件了。”
胖知府纵横官场多年,当然知道夜凌渊是在生气,可是夜凌渊在生什么气呢?难道他是在怪自己霸占功劳的气!
他立刻拱手行礼,更加谦卑的笑答:“卑职不敢居功,若非太子殿下龙气降临,我们岂有机会发现玉矿,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夜凌渊却不受这个礼,转过身去:“本太子不是一直在府里未曾外出吗?这个功劳本太子可要不起!”
又寒暄了一番之后,几个官吏就跟着胖知府一起离开了,男慕卿宁都在凝视他们的背影沉思。
慕卿宁床上起来,坐在了夜凌渊身边的椅子上,把玩着那个白玉茶杯:“你觉得这知府说的,有几分可信?”
这里的布置极尽雅致,不但院子里有假山湖泊,厢房后还有芭蕉花园,房间里悬挂的是名家画作。
夜凌渊看向画里的一只秋蝉,这副画画的是螳螂捕蝉,那只螳螂正高高的扬起他的一双尖刀,下一秒就要把秋蝉杀死。
“并非人为亲力亲为纯属胡扯,发现玉矿他却也不敢作假。”
他们发现了帝陵的土质问题,发现了官吏的贪污问题,可是这都比不上发现一个玉矿。
那是无数的财富和祥瑞的象征,几乎可以由此保住帝陵建造官员的一世荣华,而那些贪墨和行贿会自然的变成什么都没有。
慕卿宁一个用力,手中的白玉茶杯就化作了齑粉,不悦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还要对他们lùn_gōng行赏?”
夜凌渊却不为所动,还拿出了笔墨,这是上等的狼豪湖笔,只见他略施几笔,一只活灵活现的黄鹂就跃然纸上。
他一边给黄鹂点上眼睛,一边敲了敲窗户:“我们先将这两件事告知宫里再说,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窗外有人用鸟啼应答,接着一个暗卫从窗户进来叩首:“启禀太子殿下,京城有消息传来。”
螳螂捕蝉已经有了,又怎么少的了黄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