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半里,数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徐徐行进,前后的皇家仪仗十分盛大,浩浩荡荡的惹人注目。
这万福山历来都是皇家寺庙,每逢祈福祭祀之事,此处必定是最佳的选择。
此次帝后同临,亦有宗室皇族众人相随,万福山上上下下更是早就做好了迎接圣驾的准备。
马车碌碌前行,半道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也为之一新。
“绿瓶,咱们到哪儿了?”
慕卿宁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打眼一看,瞧见外头的土地都湿乎乎的,清新的空气也让她眼前一亮,心境明朗了不少。
“回小姐,走了已有半里路了,前头也不远了。”
绿瓶跟在马车边上走,连同其他几个丫头,因离帝后的马车远些,故也能不时说笑几句。
闻言,慕卿宁微微颔首,再抬眼去看时,天空较之刚才明净了许多。
这参禅礼佛的事情她并不感兴趣,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出京,权当散心,看看山林佛寺的风景也好。
万福山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京郊五里之外,山林茂盛,水草丰茂,万福山就隐于其中,分外清净。
慕卿宁打起了帘子,望着窗外的景色好一会儿,马车晃晃悠悠的,不多时就让她有了些许困意,随意地靠在车厢里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再次停下来时,外头传来一阵丝竹乐声,是到了万福山,仪仗开始奏乐了。
“王妃,到了。”
听到有人唤自己,慕卿宁缓缓睁开眼,在马车上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慕卿宁搭着绿瓶的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顾盼左右,就见最前头万福山的山门外,众人簇拥着帝后正与方主持交谈,四皇子和惠妃一前一后站着,神情淡淡,似乎对眼前的场面并不感兴趣,又或者,是各怀心思。
随着众人迈过山门,进了寺内,慕卿宁仔细地观察着万福山内的布局,一草一木都尽收眼底。
进入寺内主殿,上香礼佛毕,皇上和皇后率先出了殿外,其余人紧随其后,院内也就站了许多人。
几个小沙弥上前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便引着众人各往禅房去。
瞧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到了自己跟前,慕卿宁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继而问询道:“小师父,寺里可有幽僻些的禅房,周围人少些的。”
小沙弥点点头,又朝着慕卿宁鞠了一礼,做了个请的动作,转身就从一道拱门绕出去了。
慕卿宁带着绿瓶跟了上去,进了好几重院子,终于到了一处依山而建的小院,门前的木栅栏上写着“尚禹院”三字,的确幽僻无人。
将她们带到后,小沙弥便兀自出了尚禹院,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他们眼中。
尚禹院内总共两间禅房并一间茶房,慕卿宁和绿瓶各住了一间。
推门进去,只见房内整洁干净,虽没什么像样的摆件,但胜在清净,也让人心情甚好。
“王妃,喝口茶暖暖身子吧,今儿一路都下着雨,山里头更是湿得很!”
绿瓶提起桌上的茶壶,伸手摸了摸壶壁,未曾想到这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遂倒了一杯热茶,奉了过去。
显然,这在万福山迎接圣驾而做的准备之列,各房里的茶水始终都是温热,正适合入口的。
四下望了望,绿瓶走到榻边,将榻上的帘子放了下来,仔细铺好被褥之后,见再没什么事,也不想多打扰慕卿宁,便退了下去。
看着绿瓶款款步出房外,带上了门,慕卿宁起身往里间走了几步,盘腿坐在了软垫上,手上还不忘拿了一串念珠。
她深呼吸几下,调整好呼吸,微微阖上眼,不久就进入了医疗空间,研习起了医术,十分自得。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此人动作极轻,以至于在旁边禅房里的绿瓶对她的出现浑然不觉。
宫女蹑手蹑脚地靠近慕卿宁的禅房,微微眯了眼,透过薄薄的窗纱往里看去,只见慕卿宁盘腿坐于堂前,手持念珠,一下一下地轻轻拨动着,嘴里亦是念念有词。
见状,宫女敛了敛眸子,转身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发现自己,步子匆匆地出了尚禹院,往前头的几处院落里去了。
绕过几道垂花拱门,宫女在皇后所在的禅房外停了步子,朝门口守着的人出示了腰牌,随即进了房内。
“娘娘。”
皇后亦是坐在那儿礼佛,看起来很是虔诚。
听见身后的动静,皇后搁下手上的念珠,睁开了眼,眼中神情淡漠无比,似乎还隐隐含着几分怨怼。
“如何?”
见人问询,宫女稍稍压低了声音,将自己方才在尚禹院中看见的情形照实复述了一遍。
皇后却有几分不信,听了宫女的话,回过头来再次确认,“她果真在一心礼佛?”
“是,奴婢亲眼所见,错不了。”
宫女答得十分自然且笃定,这才将她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皇后面色有些阴沉,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净白的小瓷瓶来,将宫女招到了自己跟前,唯恐隔墙有耳,用蚊子般的声音低低说道:“寺里有一处亭子,叫菩提亭,他的住处就在那儿附近,待会儿晚些时候,你就拿着这个……”
宫女听得极其认真,边听边点头应下,将皇后的话刻在心中,攥着手中的瓷瓶,就像是攥着身家性命似的。
末了,皇后神色一凝,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