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树响。
暗一拿着水囊,走近坐在树下小憩之人。
“王妃,喝些水吧。”
慕卿宁睁开双眸,接过喝了几口,不甚在意擦了擦唇角散落的水珠。
出发已经一日,现下快到了京都边界,约莫明日再能离开天子脚边。慕卿宁望了眼无边无际般的路途,头一次觉得西域怎会这般遥远。
“明日出了京都,便应当能有客栈小住,今夜还望王妃多忍耐些。”暗一道。
“无妨。”慕卿宁摇了摇头,将水囊还给暗一:“出门在外,无须计较这些。”
话罢,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的便装上。
此行不宜引人注目,是以让绿瓶准备的衣裳,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的衣物。
只是到底出自玄亲王府,衣物再怎么平常也是上等的料子。
慕卿宁起身看了眼随行保护自己的禁卫军等人,个个面容严肃,仿佛多看几眼,这群人下一秒便能拔剑一般。
“这样,你吩咐下去,日后不必唤我王妃,只称作小姐。若有旁人问起,便也只说我是寻亲的世家小姐,你们都是随行的护卫。”
“是王……小姐!”暗一抱拳点头,脱口而出的话立即改口。
慕卿宁笑了笑,心知只有这般,才不会引人怀疑。
只是她想低调行事,偏生有人不肯。
他们正在路上,忽而两侧冒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暗一厉眸一眯,犀利察觉来者不善。
“小姐,您小心些。”
暗一话落,黑衣人们提剑冲了上来,目标直冲慕卿宁而去。
慕卿宁皱眉,侧身躲避黑衣人进攻。暗一小指入口,哨声起,周边悄无声息落下随行暗卫。
慕卿宁趁着暗卫出现,远离了战场。这一远离,却发现禁卫军们都是些绣花枕头,面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们,他们压根敌对不了。
她眯起了双眸,禁卫军是皇帝派来保护她的,但眼下看来,谁保护谁还是另一回事。
禁卫军负责宫中贵人安全,再不济也不应当连一个黑衣人都对付不了,如此看来,显然这群禁卫军不是真材实料的,皇帝明面上让他们保护自己,怕是暗中让人监督才对。
慕卿宁冷笑勾唇,快步来到暗一身侧,“不必顾及禁卫军安全,你们想办法抽身离开,让他们直面对付黑衣人!”
禁卫军们有些还躲闪在暗卫身后,暗卫们得了暗一命令,纷纷撤退。这一撤退,直让禁卫军们打个措手不及,未多久便死于黑衣人刀下。
见此,暗一这才命其对上。
暗卫们的武力值不是禁卫军们可比的,一对上暗一的黑衣人双目瞪大,不敢置信看着捅进体内的长剑,在死前都还不相信为何一开始不怎么厉害的一群人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很快,黑衣人们被暗卫们解决完。
“从今日起,你们便跟在身侧,不必再隐藏暗处。”慕卿宁上前目视众人,她余光瞥着无一生还的禁卫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黑衣人们的出现,倒是正好给了她说文章的由头,便就是让皇帝知道禁卫军们丧生的事,也怪罪不到她头上来。
且禁卫军们一死,暗卫们便可光明正大在自己身侧保护,如此倒还算一件好事。
慕卿宁正视众人:“诸位可有受伤,若是受伤便与我说,出发之前带着许多伤药。此行西域,还有不知多少危险等着我们,我们定当以十成精力应付。”
“是!”
暗卫抱拳,很快便换下了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暗卫服。
慕卿宁来的路上,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知晓去西域一定是困难重重,但未曾想到,还没离开国土,便遭到了三番五次的刺杀。
即便是身手极佳的暗卫们,也经不起一波接一波不让人停歇的刺杀。
暗一咬牙提剑,精神紧绷,用力割喉敌人,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现。
再次见敌人们尽数倒下,他这才喘着大气,握剑抱拳:“小姐,我们连日来遭受了三五次的刺杀,眼下暗卫们也多数负伤,只怕脚程要停歇一番休整。”
慕卿宁白净的小脸上,撒落着几滴血珠,她紧紧握住手中防身软剑,剑锋处还滴落着猩红血点。
她目光扫视受了大大小小伤的暗卫,心知不能再继续前进。越是临近出国土,刺杀便越多。
“小姐,不若属下派人回京,求王爷增员吧!”暗一抹了把汗珠,连日来紧绷着精神,饶是他也染上疲惫。
“好。”
慕卿宁沉思片刻,终是点头应下。
为求增员,在路上又等待了三日有余,之后增员前来的暗卫与他们汇合,这才重新出发西域。
路上仍旧同慕卿宁所料想一般,刺杀不断,一重接一重,但好在随行暗卫颇多,磕磕绊绊也终于到了西域苗疆。
慕卿宁走近一个街道,看着属于西域特有的建筑,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边际。
远处一间商铺前正围着诸多西域百姓,慕卿宁探头观察片刻,与暗一对视,二人不动声色凑上前。
慕卿宁温婉一笑,试探出声,“大哥,这里是在做什么?”
那人闻声外乡音,回头不耐,却在见是位貌美的女郎时,态度好了三分。
“姑娘是外乡人?”
“正是。”慕卿宁含笑点头。
“那姑娘可赶巧了,今日我们这里举行了三年一次的斗蛊大会,姑娘可以好好长长见识。”那男人笑着,热络聊着。
斗蛊大会?
慕卿宁压下心中疑惑,继续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