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宁缓缓逼近,那男子听闻脚步声连忙回头。
男子与一双清冷黑眸对上视线,所看慕卿宁的眼神,闪过惊艳,久久未能挪开目光。
绿瓶皱眉,挡在慕卿宁身前,厉声呵斥:“放肆!王妃面前,怎敢无礼?”
“草民见过王妃。”男子这才收回目光,双手拘礼,他淡笑:“草民乃是王记商行的少东家,王永望。”
“来得倒是快。”
慕卿宁不冷不淡讽刺,她才从店铺回来,路上未怎么耽误时间,而这位王永望想必是听了掌柜的描述,便急急带人来此了。
话落,夜凌渊从房中也走了出来。
“草民见过王爷。”王永望掀袍,拖着肥硕身子跪地行礼,而后又在小厮搀扶下慢慢起身。
王永望走到箱子边,小厮立即将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与一众金银珠宝等物。
“草民乃是王记商行的东家,特地带此物来孝敬您二位,还望王爷王妃收下。”王永望露出笑容,眸子精锐,看着满是谋算的样子。
夜凌渊与慕卿宁对视,也猜测到了他来的目的,他眉梢轻佻,权当看不懂:“这是作甚?”
王永望极其精明,他能带着人上门示弱,却仍不说是自己贪财。带这些钱财来,怕是也就想从轻解决,希望二人不要南大此事。
慕卿宁无声冷笑,慢步上前,而后关上箱子:“你还是将东西带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本王妃与王爷恐怕消受不起这份大意。”
“您二位一直为民谋划,怎会当不起呢,王妃莫要谦虚。”王永望笑笑,就好似真的来送礼这么简单一般。
慕卿宁今日这般高调现身,她可不是为了什么要礼,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重新将米价调回原来的价格。
江南米铺那么多,她从中挑选王记,也是因为王记是最大的一家,若是他们家降下去,别家自然也要跟着。
可这王永望倒是厉害,一句不提米的价格,也不提碎米之事。
按道理来说,王家把各种粮食上调都是正常行为,有上调便有下降。然王家不该在这种危难的时候来发国难财,且根据百姓们的说辞,是年年洪灾年年上涨价格。
米是百姓们一日都不可缺少的东西,王家这么行事,都不知道暗中赚了多少银钱。
慕卿宁斜眼看他,冷声:“你回去吧,这礼,本王妃与王爷不会收。”
话落,上前与夜凌渊二人进了房。
王永望在原地许久,他微眯着双眸,思索着法子。到底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可他今日带来的这些银子珠宝,可是掏了底专门挑选的,二人还这般不识趣。
虽是王爷王妃又有什么用,他王家才是江南的地头蛇!王永望勾唇笑了笑,转身之际,眸中狠意显着。
屋中,夜凌渊持茶壶,倒下一杯凉茶,骨节分明的手捏住茶杯,递给慕卿宁:“卿宁觉得,王永望来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想讨好我们,让我们不追究米价之事。”慕卿宁红唇轻抿茶水,再放下时,杯口有着一道浅浅红痕。
夜凌渊黑眸凝视着淡青色杯,目光幽深。
慕卿宁沉浸思索中,继而又道:“今日从店铺回来时,特地又让暗一去打探了王家处事,周边的街坊对王家的印象除去贪财这一样,倒也还算正常,并无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身为这里最大的店铺的东家,王家人当真是个遵守礼法之人吗。
从今日王永望能做出来收买讨好之举来看,这王家人约莫并非遵守礼法的人,且王永望看着便就极其难对付。
今日她有心为难王永望,是以三番五次说着让他回去的话语,王永望都能轻松应付,可见心思城府多深。
“米价格的事情,是一定要让他们降下去的,若是每个地方发生天灾**时,都这般同王家一样趁火打劫,那这东陵该成什么样子!”
夜凌渊冷静沉着,既然皇帝让他开了这里,那么他便有义务,将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好。不仅是洪灾之事,这东西上涨也一样。
在多数百姓成为无钱无居所的灾民上涨物价,那等灾民们安稳下来,还能有钱买卖东西?
慕卿宁顺着此想下去,却是不敢深想了。
若是彼此皇帝没有硬让夜凌渊来,只怕官银下来后,仍旧会被刘江伙同一众官员,如同往年那样贪污许多。
如此,分发下米都买不起。
思绪于此,慕卿宁深深呼吸,又长长叹气。
人性这个东西,往往最不能估量。
“让人继续盯着王家,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那么大的一个商行,不可能进货等什么都无理据。况且王家在此地有这么大产业,赚了许多钱财是正常,然……”
夜凌渊微微收声,慕卿宁不明所以疑惑抬眸,便听夜凌渊勾唇冷笑:“然那王永望今日的穿戴,卿宁可有仔细观察过?”
“穿戴……?”慕卿宁眯了眯眸皱眉,王永望今日穿的是江南本地特有的锦衣,腰间似是佩戴了一块羊脂玉。
羊脂玉!
慕卿宁黑眸睁大,不敢置信抬了抬眉:“羊脂玉盛产自京,乃是达官贵族才会把玩的东西。王永望一介江南商贩,何来钱财买这个?”
羊脂玉价格昂贵,可不是普普通通商贩能买得起的。就算王永望赚钱许多,然也不可能买此才对啊。
“卿宁不妨再回想,王永望带来的箱中那些珠宝。”
听夜凌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