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王元昱为了陆家女郎,怒杀贱奴,是因为那奴当着诸君的面,诋毁了陆家女郎,这样的奴婢该杀,王元昱的举动一时成为美谈。
静姝对此事,不敢置缘,那奴就该受处罚,未料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目的也是为了警告虞家大郎吧,若没有他的撑腰,一个奴婢岂胆说出那样的话来,之后,听说虞大郎被吓得不轻,病了好几日,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回到将军府,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婚礼的所有事项皆己安排妥当,到处都是红色,连奴仆们都做了喜庆的衣衫,静姝也分得一套,抚着光滑如丝的衣衫,静姝恍惚了一阵,陆微是真的要嫁进来了,这时,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她可会认出她来?
静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抚上脸颊,五年前的自己长什么模样?她己经不记得了,左不过是未长大的小姑娘,但五年时间不短也不长,这张脸上至少还留有儿时的模样,不过,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但依王元昱多凝的性子,那怕是陆微对她微微的惊讶,怕也会引起王元昱的怀疑,他怀疑她,她不害怕,怕的是他会因此得到她的身份,那么,这两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静姝深吸一口气,逃不过的,避不开的,她会想法子应付,那么现在还有一件重要之事,王元昱的不臣之心。
“你说什么?司马晔果真说了这样的话,让王元昱取而代之?”
静姝来到裱行,找到工匠李达,将南山之行告诉了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两句话,我看懂了。”
李达皱起了眉头,“他可是司马皇室。”
静姝道,“或许是王元昱威胁他。”
李达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司马皇室竟这般......”他突然觉查自己言语有误,看了一眼静姝,静姝并不在意,“烦李大哥告之主上。”
李达道,“王元昱的不臣之心,主上早有猜到,原来主上说司马晔毫无进取之心是真的了,这天下,他竟可以这般轻而易举的供手让人。”
静姝低下头来,想到曾经与司马晔的一面之缘,幼时,爹爹带着司马晔来华亭见阿娘,爹爹对司马晔一直称赞不己,说皇室的复兴要靠他了,若爹爹知道那日司马晔的话,又会做何想?
“对了,宋袆那边对你可有怀疑?”李达问来。
静姝想起宋袆对她的几次试探,这其中定有王元昱的授思,也有她自己的心思,静姝摇了摇头,“她一心都在王元昱身上。”
李达听言冷冷一笑,直呼“可悲。”又对静姝道,“不管怎么说,你要小心,不仅要与王元昱周旋,也要与她周旋。”
静姝点了点头,“对了,还有一事,王元定要回来了。”
李达道,“蔡琨己死,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静姝心中不甘,不由得问来,“主上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新政一事,是不是主上安排的?”
李达道,“新政一事是司马晔提出来的。”
静姝倒是不解了,“他一边为朝廷出主意,一边又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要对朝廷有利,若真能招得兵源,何尝不是一件利器。”
静姝却并不抱大太的希望,“即便王伦不反对,其他士族也会反对,王伦是不想做刀刃,他要做握刀的人。”
李达知道她一向聪明,“朝中之事,主上己做安排,主上担心的是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静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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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定赶在王元昱成亲前一日回到了将军府,他这一去两个多月,便除去了一方军阀蔡琨,当真是立了大功,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数王元昱,立于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
王元定回来,数王元昱最为高兴,他亲自迎接于门外,携着他的手,兄弟二人一路笑呵呵的进了府,王元定有自己的府邸,将军府也有他的房间,待王元定收拾一番,洗去一身尘仆,王元昱己在大厅摆上了酒宴,因王元定此去幽州,没几人知道,因而不便请诸位郎君相陪,只有王元州过府相聚,人虽少,但该有的美酒美食,美乐美舞缺一不少。
静姝伺侯在跟前,兄弟三人皆不谈幽州之事,谈的居然是明日王元昱的婚礼,王元定迫不及待的想一睹新娘子的容颜,王元州怂恿他今夜可去陆府偷看新娘,新朝有这样的习俗,因而并无不妥,王元定让王元州随他一道去,王元州直呼不敢,瞟了一眼王元昱,又将南山之上,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添油加醋的说了,王元定大声道,“杀一个贱奴太便宜了,就该把虞家那小子也一起解决了。”几人哈哈大笑,说话也不顾及,当真是嚣张之极,酒过三爵,王元昱屏退左右,静姝知道,他们接下来谈的才是要事。
静姝只好站在回廊下相侯,见房门木窗皆紧闭,也无可奈何,直到深夜,王元州帅先出来,一幅醉熏的样子被其家奴带走,又隔了好一会儿,厅门才被打开,王元昱招呼小奴扶王元定去房间休息,原来他也喝醉了,反观王元昱一幅清醒之状,特别是那双眸子,格外的明亮。
王元昱走在院子里,不急不乱,倒有几分散步的意思,静姝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从什么时侯起,她从书变成了近身奴婢,但也做着书童的活,有时她正在书房收拾,便接到小奴的传话,让她去帮他梳头,自从跟着梳头嬷嬷学习梳头以来,梳头一活,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怕她梳得并不好,大多时侯需要梳头嬷嬷返工,王元昱仍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