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这一整天,frank都在等郑志雄电话。
一直快到下午四点钟,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按照郑志雄那种事来了火急火燎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等到这个点还不来电话。其实早上周五他说要考虑一下的时候,frank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了。
拿起电话要拨过去,想了想忍住了。这本来是件别人求他的事情,现在反倒自己拨过去,有点掉分了。律师和客户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有时候就是心理博弈。主动找上来的客户,不管怎么说,该端着还是得端着,否则失了形象和气度,会影响到当事人的印象和决策;同时失掉了主动性,那对谈判可是大大的不妙。
开车回家的路上,frank还在琢磨这事。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郑兄,案子的事考虑的怎样了?有空回个信。”
快到家了,郑志雄的电话来了,还是和以往一般嘻嘻哈哈:“顾兄,哎呀对不住,今天太忙,忘了回电话给你了。”
两人聊起来。frank才知道,郑志雄公司这位要离去的股东,也就是两个案子牵扯进来的关键人员,最近似乎没那么生气了,有和解的迹象。所以他准备先和另一位股东和他再聊聊,追忆一下往昔岁月,看能不能争取跟他和解,让他帮忙对付外面那家发警告函的公司。所以今天也就在忙这事,如果他们搞不定此人,再请他出马。
frank一听如此,也就顺势说道:“好好好,事情有转机那就是好事。希望你们能搞定。要是需要帮忙再联系我。“
郑志雄忙答应着。两人再寒暄几句便挂掉了电话,彼此都明白那是不可能了。郑志雄一挂掉电话,脸上笑容立刻扯了下来,就像摘掉了一层面具一般。为什么还费心思去维系表面的和谐呢?当然是出自生意人的圆融和和气生财的理念,再有就是frank似乎还是有些社会关系和能量的,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
frank心里明白,郑志雄说的事情很可能是个借口,这是从他略显夸张的笑声里听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听了挑唆,把案件转给别的同行做了。可使哪个律师会这么厉害,从他手中都能抢走案子?这可是好几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frank有些不甘,很想去查清楚这个律师是谁。转念一想,郑志雄的案子和公司,注定是个烂摊子,搞不好要出大乱子。反正他也不是刚执业图温饱的那几年了,做不做他的案子,对他来说,也就是多一笔或少一笔收入的问题。得饶人处且饶人,倒不如高抬贵手,放同行路一条生路吧。
这样想着,他也不再纠结了。转眼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cindy上周日得到了郑志雄的口头委托承诺后,立刻向julia报告了这件事。julia这些年转国内市场,比起以前只接待世界五百强国资委名下各大名头响亮的央企,这些年她在客户方面务实很多,只要标的额达到她的心里预期,像郑志雄这样名不见经传、但案件标的额丰厚的国内民营企业,也是可以默默的做一做的。
这种风格转变,跟许多国际奢侈大牌来到中国进行本土化营销的策略很像。像某一贯走高端大气宫廷皇室奢华风的国际大牌,排出来的广告总是透着一种不接地气的精致感和高冷感,同时也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高端感觉;近几年来,在中国市场投放的广告,一概变成了尼古拉斯·赵四和维多利亚·翠花之间额乡村爱情狂酷霸拽风,令一众受过良好教育、具备高水准审美的时尚粉和时髦精们跌破眼镜,哀叹自己钟爱的品牌自毁前程。
令人更加跌破眼镜的是,乡村爱情风的营销效果竟然不错,推出的限定款产品也卖的脱手。这种现象也引发人们的思考,也许某些中国人群体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乡村爱情风的审美,而国际大牌们只是走下了神坛,迎合了这种审美而已。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瞄准了审美品味停留在狂酷霸拽城乡结合风的中国人的钱袋子上了。
这么一想,julia还是紧跟国际趋势的国际范。正如一位伟人所言,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如今不管是国际律所还是国内律所,基本都往商业化发展转型,尤其在国家大力发展经济的号召下,一线律所也积极参与其中,以创收指标作为衡量合伙人事业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相应的,合伙人们也就往创收去努力了。
所以对julia来说,“高端”和“低端”已经不是她所看重的了,案件标的,代理费,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今年受到市场不景气的影响,国际涉外业务遭遇重创,反之争议解决、破产业务看涨,julia也在寻求新的业务突破,其中一个比较看重的领域就是争议解决。和frank一向有合作,而最近一年来合作更加密切,在人员和案件上多有共享,并且还有选择的将frank引荐给她的一些客户,为的是让frank看到与她共事的好处,同时也抢占c位,排挤掉其他也想和frank合作的转型期非诉业务合伙人。
合作并非是永久和长期的。在julia的计划中,与frank的合作中还隐藏着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在合作中学习他的办案技巧和经验,以期有朝一日能自立门户。julia自然是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学习的,最多就是借着非诉项目中的一些诉讼相关问题,去frank办公室不失体面的请教讨论一阵也就罢了。年前也是机缘凑巧,frank团队的may离开了,人手紧缺,赵慕慈便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