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话,julia脸上又浮现出看戏的神情。上一次两人为案件发生冲突的时候,frank气急败坏的冲进了她办公室,质问她为什么抢了他案子,发作一通。但是呢,既然打定抢的主意,当然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明显的可以拿来掰扯的证据,所以上次她只问他:“你有什么证据?”他便气的讲不出话来。
这次他又来兴师问罪了,她就依葫芦画瓢,一样拿这话问他。
frank:“julia,凡事都有例外。就像民事诉讼中一贯的证据规则是‘谁主张谁举证’,但对于某些明显受害又难以举证的情况下的当事人而言,也可以适用‘举证责任’倒置,由对方当事人证明它没有侵权行为。现在我们之间就很适合适用举证责任倒置,不是我来举证自己受到了侵害,而是你来证明,你没有侵害我,你没有抢我的案子。”
julia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法官在哪里?谁又在审判我?”
frank:“我。我严重怀疑你抢了我的案子。你如果觉得我冤枉了你,那你要自证清白。”
julia:“如果我拒绝呢?”
frank失去了笑容,认真的对她说道:“那你会失去一个合作伙伴,多一个致命的竞争者。”
接着站起身来,笑容又浮上脸:“你欺到我头上不是一回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罢便转身待离去。
julia忙叫道:“frank!”
frank停住,并未转过身来。
julia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来到frank面前。
frank看着她,只见她面上现出一种委婉的歉意,但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其实……我也很珍惜和你的合作。这个案子究竟是不是你在跟,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我手里,那也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相信你也会这么做吧。”
frank面色冷淡,毫无反应,显然很不认同她的话。
julia虽然作风强硬,但并非不知进退的蠢人。frank的性格和实力她也了解一二,真成敌人的话,只怕会是个劲敌。她虽不惧斗争,但却不喜欢无谓的斗争。斗争是战术,要不要树敌是战略。这些年来,她愈发懂得“和为贵”的精髓。有话说得好:“避其锋芒。”面对极强的攻势,要学会避让,硬刚只会两败俱伤,不是明智之道。
于是她接着说下去:“我虽然接了这个案子,但其实,论起争议解决,还是你更专业。我本来就打算和你一起合作做这个案子的,正打算去找你呢。来,坐,我们再聊聊。”
听她这样说,frank心中好受一些,便将方才坐的椅子转过来,倚在扶手上,听她怎么说。
julia站在他面前,沉吟着这样讲道:“如果你愿意呢,这个案子咱们合作着来。indy协助你,你亲自做也好,交给下面人也好,都由你安排。但是在客户那里,只能是我的团队的人来对接。”
frank眼中浮现一丝笑意,看着地毯上某个地方,没有开口讲什么。
julia以为说到了他心坎上,于是继续:“至于分成呢,考虑到我这边出案源,也出人,还要跟客户维护关系,所以我拿六成,你拿四成,怎么样?”
frank维持着方才的神态,心想她的胃口只怕不在这两个案子上,大概是想霸占郑志雄所有的业务。要是她知道三家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已经给他签了,不知还会不会和他谈合作?于是对她的话也不怎么认真了,只是顺着话头聊下去:
“julia,你第一天合伙人吗?六四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julia沉默一会,像是下了大力气一般:“最多五五。”
“知道你为什么能钻空子跟郑志雄签合同吗?因为我迟迟没给他回复。知道为什么我迟迟不回复吗?因为这两案子太棘手,我拿不准要不要接。”
julia听着他的话,心中顿时一紧。frank这样说,难道这两案子真的很难搞?
“我决定不接是一回事,但在我还未决定之前有人越过我和客户签了,那是另一回事。你直接对我形成挤压了啊。”
看着frank痞笑的对着她,嘴里却说出不留情面的话,julia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嘴上还是严防死守:“我说了我不知情,客户要跟我签的。”
frank心想放p,非得我站在签约现场你才看见我在跟案子吗。转念一想这女人心理素质强大罕有,发脾气只会让她瞧低,所以撇一撇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说道:
“这案子你谈了多少律师费?”
julia说了一个数。
“谈低了。这案子是蚂蚁洞,看着小小一个口子,其实内里大有乾坤。”
瞧着julia神色开始变幻起来,frank继续刺激她:“你当时谈案子的时候,该叫一声我呀,是不是。现在弄的收费这么低,活还不少干。啧啧。”
julia最受不得人嘲弄,她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语气也带上了些不耐烦:“少胡说八道。五五,成不成一句话。”
frank站起来,瞧着比他低出不少的julia。这好歹也是一个前辈了。她的名声如雷贯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仰慕过她,向往过她,崇拜过她。虽然她令他恼怒不已,虽然她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句她错了或对不起的话语诉诸于口,但她肯和他继续合作,分享收益,已经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和道歉了。
如今感受到她似困兽一般的烦躁气息,他心中的良善的一面又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