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哄哄一场,**之后便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julia扔了郑志雄的两个案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她做惯了常胜将军,突然面临如此一败涂地的局面,难免有些不能适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郑志雄的案子她做不下去,其他做争议结局的和合伙人也做不下去,怎么frank就能做?还照着往输里打也没事?远远瞧着frank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模样,julia郁闷又不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这件事上,她真的就像那句玩笑话讲的:七窍通了六窍,只剩一窍不通。也因为这一窍不通,导致她怎么都搞不明白了。
她那没通的一窍在于,她所在的业务领域,ipo,投融资并购等涉外商事非诉业务,属于社会分工比较靠前的部分,是在一件事物形成、发展、壮大的时期为他们提供服务。她很少有机会像frank那样,站在光明的边缘感受黑暗,自然无法理解郑志雄的思维和套路,自然也就无法理解frank的盘算和诉讼策略。
她输在角度上,而不是智商上。
郁闷归郁闷。比起之前进退两难、四处碰壁、无计可施的困兽之态,此刻的她总算是从那烦人的局里脱出身来了,心灵多少获得了平静。难得闲暇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想一想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事件,渐渐有了新的体会。
她承认那段时间,她有些着急了。因为想竞选特委,所以要保持业绩;因为要保持业绩,所以对案源过于渴望;所以失去了以往的谨慎和专业;所以接了郑志雄的案子,所以伤害了其他同事的利益和感受。
这样急功近利的心态,导致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带上了急功近利、不顾及周围环境和他人的色彩,哪怕在时机尚未成熟的时候都要强行实现目标……
这些急于求成的心思和不顾时机去做事的不合时宜,随着时间在各种事件中酝酿聚集,最终导致她的艰难局面:竞选失败,案件做不下去,面临巨大不可知的风险,孤立无援。
是的。她把目光从frank和其他人身上移开,回归自身,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些事情中,首先有责任的人是她,因为她是那个起心动念去做事的人。心念不对,不成熟,就会就会产生不成熟、不合适的行为,导致外界和他人不成熟、不合适的反应。这是她失败的关键。
渐渐地,她放松了。女特委说的对,她的确需要调整。调整自己的焦躁不安,调整自己的急功近利,调整自己的强势霸道,不顾他人利益和感受。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首先眼中得有别人,眼中看得到别人的利益。将别人的得失放在心上了,人们才会支持她,拥护她。说的俗一点:得让人觉得,跟着她有肉吃,而不是被她掠夺一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言不虚。
她亦体会到,能力强大的时候,不管自己是否有那种心思,光是拥有这种能力本身,便会令别人产生威胁感。人们不自觉的会产生对抗的心思,也会对自己产生防备。想要让人支持自己,将自己当作同伴而不是对手,得学会和他人分享自己能力所带来的收益,而不是用能力去掠夺、挤压他人。
是该调整一下姿态了。
渐渐的心思又转到indy身上去。
对a,似乎真的过分了。她坚持跟郑志雄要证据是对的。她比cindy,甚至她自己都要专业一些。她提前揭示了郑志雄在案件委托上的把戏,可惜她没有看到,还训斥了她,让她写检讨。虽然当时的心思是为了维护cindy,好让她去搞定郑志雄;可当时她没有看到她坚持要证据的专业性考虑却是真的。如果当时她意识到这一点,那她大概率还是会数落她,但至少不会当众,不会那么凶,更不会当众让她写检讨,批评力度不会那么大……
她想起最近一段时间,a出奇的安静状态,不争不抢,不去辩解,眼神淡淡。想必她很委屈、很失望吧。又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会辞职吗?
想到这里,julia有点不安了。她埋下头,将手插在头发里,想要甩开这些恼人的思绪。然而下一秒,她忽然明白了特委的话:对人好一点。她是不是在说,她对不住a?如果是这样,那么录音里面的那个女声,大概率就是a了。
一想到此,julia的心又重新硬了起来,眼中也现出了凌厉之气。背地里向团队竞争对手出卖自己的老板,这可是做员工的大忌讳。她想,就算我对不住她,我可以在后面弥补她,重新重用她,赏识她。可是她出卖我,那就是忠诚与否的问题了。员工不忠诚,越能干越危险。
但julia毕竟是智商在线的学霸加资深团队管理人。她很快意识到这个推理中的漏洞。女特委只说让她对人好一点,并没有说具体对谁好一点,更没有针对录音将这句话;而她则是因为觉得对不住a联系起来。如此看来,她是出于愧疚才将a想成背叛她、对不起她的人,这样她就不用感到愧疚和抱歉了。
窥见了自己心中这神奇的小心思,julia自己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但这种鄙视自己的想法存留不过几秒钟便烟消云散了,她向来不习惯责备贬低自己。况且,她有新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既然她这么卑鄙,相比别人大约也存有这样的心理机制和无意识逻辑。谁比谁又能好到哪里去?
于是她这样对自己讲:她固然对不起a也存在出卖她的可能。一报还一报,她也不必对他感到抱歉了。
要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