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frank消失在掩上的门后边,赵慕慈方暗自呼出一口气,松了下来。
回想方才他看向她的眼神,又不安起来,心中直呼妖孽,想要将他赶出脑海去。
于是拿起手机,拨通肖远电话。
拨铃声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赵慕慈挂掉,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失落。
一面猜想他此刻在忙什么,一面思维不禁飘到frank身上去。
要说他最近,委实有些怪异了。大部分时间倒还正常,有合伙人的做派,有时又随和幽默,令人如沐春风。多出来的那一点怪异,大概就是他偶尔看向她的眼神,还有他对社交距离偶尔的突破。这一点点怪异,往往令她感到不安和局促。
可她又不能去计较。这算什么呢。若有似无,欲罢还休。开放也好,展示魅力也好,拿她当把戏也好。不管出于哪种动机,总之她是没胆撩回去的。
况且这一点没胆,还不想让他知道。谁能料到,看起来坚强独立,优雅大方的a,面对风骚如frank这样的人,会显露出她外强中干,逆来顺受的胆小鬼本色呢。
一想到自己是竟然是个胆小鬼,赵慕慈更加不自在起来。她趴倒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
这时电话响了,原来是肖远回过来。肖远解释,他们刚才在和美国同行打开视频会议,所以不能接电话。赵慕慈回复晓得了。
肖远再问她,大概多久回来。
赵慕慈心想,明天大概还是在这里的吧。如果没有进一步需要在这边做的事情,后天应该就回去了吧。
于是这样跟肖远讲了。
肖远说,路上注意安全。到时候如果下班早的话就去找她。
赵慕慈答应了。
正要挂,只听肖远在那边拖长了语调叫她:“慕慕~”
赵慕慈好笑:“什么鬼。”
肖远:“我以后就叫你慕慕好不好。”
赵慕慈一阵肉麻,于是拒绝:“不好。”
肖远:“为什么?”
赵慕慈:“叫学姐。”
肖远扬声:“才不嘞!慕慕!慕慕!mua!”
赵慕慈脸上笑着,只是装作不应他。
肖远忽然换了语气,犹犹豫豫的问她:“你和谁一起出差啊?”
赵慕慈奇怪:“当然和同事。”
肖远:“女的?”
赵慕慈心中好笑,呵,男人。
却也不肯他担心,于是说:“女的。”
肖远不再追问,再说几句,两人互道晚安,挂掉电话。
来到卫生间一边卸妆,一边想,肖远令她觉得放松愉悦,真好。
年头不觉得又绕到frank身上。这人让人没来由的紧张,大概是律师做的久,侵略性太强。
肖远会不会也成这样?
一时惊觉,这是什么念头?肖远就是肖远。跟谁都不像。
第二日继续工作。
对于赵慕慈推测的事实可能的模样,frank也有类似的倾向,于是也在进一步挖掘相关证据。
然而他们很快遇到了瓶颈。
首先,潮乐母子公司之间可能的冲突和内部高层在广告营销理念方面的不合,就目前而言很难由外部律师取证证明,除非潮乐公司自己出来讲;
第二,张王李三人的犯罪动机,虽然存在种种疑窦之处,但警方目前根据潮乐的报案,将其认定为诈骗和私刻公章进行刑事调查。如果向警方举报三人制假售假,一来目前并没有太多有力证据,二来会把事情搞得越发复杂,警方调查时间会进一步加长,对上海法院的起诉并非好事。三来即便警方对制假售假的事实进行调查,如果只是将其作为三人独立的罪进行另案调查,对幻彩来说也没有太大意义。
第三,张王李与潮乐之间是否存在交易和协议,目前只是一种推测,尚未发现有力证据证明。
第四,对于内部是否存在审核瑕疵,幻彩这边尚未给出答复。
赵慕慈提出,要不要将目前从张王家属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向警方进行检举。
frank沉默起来,想到方律师给到的一些信息,不建议这么做,因为很可能没什么效果。
此刻两人就像站在了一间毛玻璃搭成的屋子里。他们看到了玻璃后面的人影和大致模样,看到了他们在做什么,却无法进一步看清楚,更无法将看到的呈现给别人,令他们也相信。
frank倒是镇静,赵慕慈却急起来。解题解到一半解不下去,当真百爪挠心,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一筹莫展间,赵慕慈灵光一现,她对frank讲:“哎呀!一急就昏了头了呀!”
frank瞧着她,好整以暇的问:“怎么?”
赵慕慈:“我们何必非要解出来这真相和答案呢?急的不该是我们,该是他们呀!”
frank继续看着她:“嗯?”
赵慕慈:“我们冻结了他们两千万的资金,两千万放在账户中不能流转,他们不着急嘛?现在他们报了警,上海法院势必要等待这边的刑事案件审判完毕才开始审理两家公司的合同纠纷。这少说得大半年甚至一年左右吧?加上一方不服,二审和再审,遥遥无期了。两千万冻这么长时间,对于商业公司而言,这期待利益上的损失可不止两千万啊,上亿都有可能。”
frank笑了:“你上道了。”
赵慕慈受到鼓舞,继续讲:“所以我们也不用那么急。等着他们来找我们就是了,守株待兔。”
frank:“很是。”
于是赵慕慈立刻将这边的情形和两人分析判断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