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抬起头,通往松林山院的山路坐落于南山。
南山以高耸入云着称,地势奇高,曾有仙人在此羽化登仙而出名。
她看着一山苍翠葱茏的植被,此时正是晌午日头正盛时分,却好似都照不进这样的密林中。
一层层石阶的尽头笼罩着一片白云,阶上已有许多人在攀爬。
有的人手脚并用,有的人瘫倒在地,还有的把腰上绑了个绳子,让友人在前面拉着走。
司邈邈已经有些退缩地后退几步,直到轻轻撞上裴清商的胸膛。
她回过头,裴清商恰好垂眼看来,平淡的神色中似是带着轻笑:“光是第一关,殿下就怕了?”
“本宫可不怕!”司邈邈提了提腰上的系带,扭了扭手腕脚腕:“不就是爬个台阶罢了?”
她噔噔噔地一口气爬上五个台阶,回过头催促裴清商和谢安澜他们:“快一点,不然一会岂不是要跑着来追本宫?”
裴清商敛眉,他顺手拎起桃雪给司邈邈装的包裹等物,不动声色地跟上。
汪正直背着一个竹筐似的书篓,谢安澜见裴清商都帮司邈邈拿东西了,她连忙怕了拍汪正直的肩:“要不我帮你拿吧?”
汪正直温雅一笑:“在下身强体壮,又是男儿郎,怎么好让姑娘家帮在下拿东西?”
谢安澜表现欲极其旺盛:“这有什么的?大不了我拿一会你拿一会,别推辞了,快给我吧。”
说着她就伸手去抢汪正直背上的书篓,但刚接过来的一瞬间,饶是她时常挥舞铁枪棍棒,也难免被手中的重量惊住。
“汪公子,你带了一包的石头吗,怎么这样沉!”
汪正直含蓄笑说:“因着是上山来听课,就背了一些书籍,想与山院里的师父们切磋词作。”
谢安澜打开书篓盖子,果不其然见到里面依次垒着至少数十本书籍。
汪正直没有带别的多余的物品,包里满满当当塞的都是书。
起先谢安澜背了一阵,但没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
司邈邈回头见她就差用手帮忙爬台阶,笑的捧腹:“安澜,你现在像背着个龟壳似的。”
谢安澜咬牙,额头上坠下一滴冷汗:“你来试试就知道多重了!”
汪正直不好意思地帮谢安澜脱下书篓:“还是在下来吧,实在不忍心看姑娘如此辛苦。”
这次谢安澜没再坚持逞能,因为实在是太重了!
但这样的书篓背在看似瘦弱的汪正直身上时,他如履平地,丝毫不受影响一般。
裴清商站在司邈邈身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薄凉的目光扫过汪正直,却没有说什么。
司邈邈毫无察觉,只觉得单纯爬台阶实在无聊,她对裴清商道:“趁着现在人少,本宫要与丞相大人商量一件事。”
裴清商侧目挑眉,在等她后话。
司邈邈小声说:“到了这里,既然无奴仆侍从跟随,你就暂时不要称本宫殿下了,本宫想低调行事,俗话说就是融入平民生活,懂吧?”
主要原因是担心被知道堂堂长公主连松林山院最后的考验都通不过,实在丢脸。
裴清商很快应承下来:“好。”
“那你也不要自称臣了,这样更会暴露本宫身份。”
裴清商也点头。
司邈邈满意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吆喝声:“让开!快让开!”
裴清商手握司邈邈的细腕,将她护在怀中后退了几步。
眼前便有一个八抬大轿卷起灰尘匆匆登山,司邈邈晃眼瞧见中间被抬着的那顶镂空红木竹节纹古轿中,坐着一个摇着羽扇的美人。
因着她的经过,一路上都留下一种漫山遍野的香粉气。
台阶上的人都纷纷避让,她的轿子走远了,还能听到环佩叮铃声。
司邈邈回过神来,叉腰不满:“怎么回事!我们需要徒步上山,她却可以坐轿子?!这不公平!”
谢安澜在后面拉着汪正直的手,娇羞嘿嘿笑道:“刚才好凶险,汪公子没被撞着吧,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她还想替汪正直拍拍胸口,汪正直轻轻用手挡开了,笑的温和:“在下没事。”
他的目光飘向已经消失跑出几十个台阶那么远的轿子中,若有所思地说:“这应当是殷家的小姐吧。”
裴清商此时微微凝眉,他看着汪正直:“汪公子还听说过殷家?”
汪正直含笑对视:“在下只是曾听家父说过,稍微有点了解。”
司邈邈疑惑:“殷家是?”
谢安澜吃了一惊:“邈邈,你把殷月雅忘了?五年前的宫宴上,她父亲带着她来参加,你俩因为一起看中了一个花灯而大打出手。”
司邈邈一顿。
还有这事?!游戏里没说啊!
谢安澜还在滔滔不绝:“当时你抓她的脸,她扯你的头发。虽然你自小跋扈,但是殷家财大气粗,把殷月雅养的也很是刁钻!你俩相见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打的昏天黑地!”
司邈邈听完,熊熊小火焰燃烧,她捏拳:“那我当时就没治她的罪?父皇也没砍她的脑袋吗!”
谢安澜摊手:“先皇是很生气的,但是殷月雅她爹给了先皇一万两黄金把这件事私了,后来殷月雅还被她爹按着头来给你道歉,你泼了她一盆洗脚水这事才算完。”
槽点太多,司邈邈听后无言。
她都不知道是说父皇趁机讹钱奸诈,还是说她自己盛气凌人了。
司邈邈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怎么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