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一屁股坐在桌边,正要给自己倒杯茶顺顺心神,却发现方殷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旁边。
“?”司邈邈一呆,转而质问:“你怎么还不走?!”
方殷自来熟似的拿起茶杯,给自己斟了一盏:“那怎么行,我得陪着殿下一起等,万一裴丞相真被女妖勾走了心智,我还能在殿下最伤心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刀。”
司邈邈劈手给了他一记爆锤:“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把你打死丢出去!”
方殷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司邈邈连喝三杯茶都没等到裴清商回来。
这时,方殷也有些昏昏欲睡了,他趴在桌子上困倦道:“殿下,裴丞相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按照正常发展,他应该和那女妖共度一夜才对。”
“放屁!”司邈邈一拍桌案,茶盏皆颤:“裴清商不是那种人,何况露浓台附近就是幽深的山谷,他们能到哪儿共度良宵去?”
方殷说的话虽不至于当真,但也像是掠过水面的石子,到底还是引起了阵阵涟漪。
司邈邈又伸长脖子,透过半敞的窗子看向屋外。
上坡的小路静悄悄的,唯有月华铺洒流泻,完全没有裴清商要回来的影子。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无聊,司邈邈为避免自己睡着,干脆提议:“想点什么事来打发时间吧。方殷,你平时都干什么?”
方殷想了一下,回答地简洁:“练武,睡觉,吃饭。”
说完,还展了一个憨厚的笑。
司邈邈按了按眉心,颇为无语。
她就知道不该问方殷,他要是平时生活过得多姿多彩了,现在还会这么无聊,脑袋还会这么一根筋一直想着要刺杀她吗?
司邈邈干脆招呼方殷走到外间:“你听说过广播体操吗?”
方殷满脸写着无知,并摇了摇头。
司邈邈站在门前的院子里,扎了个并不稳当的马步,按照上学时的记忆嘿哈吼的来了一招雏鹰起飞。
她保持姿势,扭头看向一旁神情痴呆的方殷:“怎么,被我的独门绝学给震惊了?”
方殷蹲在廊下,揪着地上几根小草,默默地道:“这招我好像见过,以前我曾帮一户人家抓鸡,那母鸡好像就是这么扑腾翅膀的。”
司邈邈狠瞪他一眼,收了动作,叉腰指着身边:“你会的话你来一遍啊!”
方殷立即站起身,耸耸肩走到司邈邈身旁,他出拳迅速利落,身形一晃,便已经学着司邈邈方才的动作扎了一个稳稳马步。
司邈邈鼓掌:“好一个猛虎扑翔。”
方殷得意笑了两声,忽而疑惑:“什么是翔?不是扑食吗?”
“一个意思。”司邈邈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你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在这站一会。要是裴清商来了,你就大声喊我。”
司邈邈仰天打了个哈欠,见方殷果真乖乖在原地不动弹,她放心地进了屋子。
太困了,她可要眯一会!
司邈邈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居住的屋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耿周和宁清芙正躲在树后朝她这个方向偷望。
起初司邈邈带着方殷进屋的时候他们没看见,所以当她与方殷一起走出来的时候,耿周先是吃了一惊。
“不好,我觉得那位姓裴的兄弟姻缘不保。”
宁清芙也皱着小眉头看着院子里站着的方殷:“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她与那公子只是朋友?”
“不可能!”耿周声音陡然拔高,引来了方殷的目光。
他与宁清芙急忙将脖子一缩,重新藏回树后。
为了打消方殷的疑虑,耿周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牛叫:“哞……”
方殷一听,紧张凝视的神色消失不见,他收回目光,置之一笑:“原来是头牛。”
他们发现方殷就这么被骗了过去,耿周背靠大树,松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继续刚才的话题:“上山的时候我曾见到裴公子对这个姑娘倍加关爱,现在居然有另外一个男人从她房里出来了,这绝对是辜负!”
宁清芙清纯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沉思:“万一她就是两个都喜欢呢?”
耿周急了:“那怎么行,我看那裴公子也算人中龙凤,怎能被玩弄在股掌间。”
说完,他看着面前对情爱一窍不通的宁清芙,深情款款地自白——
“有些人不会将感情宣之于口,但那份真心永远藏在心底,他一定是我说的这种情况,羞于启齿的心意,让两人始终没法走到一起!”
耿周越说越激动,简直就把裴清商当成自己的另一个缩影。
最后他干脆一拍掌,顶着几片绿叶,握拳道:“我要去上面那个小路等着,等看到裴公子,我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不幸的事。”
宁清芙一愣,连忙拽住他:“耿周,你疯了?你要是去提醒他了,他直接去找那姑娘麻烦,我们放在他屋中的东西不就没用了!”
耿周思索片刻:“好像也对,但是不行!我如果不告诉他,我良心难安。”
他反手握住宁清芙的手掌:“芙芙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事,等我跟他说清楚,我就说那姑娘在他房间里等他!这样两件事都不耽误。”
耿周这样想着,愈觉得他的计谋滴水不漏。
既可以害裴清商中招,还能告诉他被戴绿帽子这件事。
耿周弓腰贴着草丛离开,朝小道上小跑而去。
宁清芙本想追上,但她刚一动身子,那边方殷便又疑惑地看了过来。
无法,她只能原地蹲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