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莺像是被她吓傻了,捂着脸扑簌簌地掉眼泪,唇瓣嗡颤,似是不知该怎么诉说她的委屈。
司邈邈才不顾旁人目光,她挑了挑下巴:“那只始作俑者狸猫哪儿去了?”
夏莺这才猛抬泪眼:“殿下!您已经教训过我,可否放过小喵?它是我母妃唯一留给我的家人,求您不要为难它。”
说罢,她左右开弓又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打起来毫不含糊:“夏莺自罚两个掌掴,您消消气。”
司邈邈抱臂冷眼,腮上薄薄的胭脂散着淡淡绯红:“罚你是因为你不顾礼法,在大巽的后宫里多管闲事。罚那猫,自然是为了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夏莺跪坐在地上,样貌楚楚可怜。
身后有使臣像是看不过去了,纷纷出声劝阻:“长公主殿下,夏莺公主既然知错了,您就别跟那猫计较了,毕竟是只畜生。”
司邈邈不语,她凤眸微微挑起,眸光冷冷,再瞧她眉梢,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小皇帝扯了扯司邈邈的衣袍一角,他踮起脚在司邈邈耳畔说道:“阿姐,要不然先算了,这么多人在这,等回头朕叫小乖子把那猫捉来给你玩!”
给她玩?她没有兴趣。
夏莺听说过司邈邈的恶名,据说这个长公主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在坊间名声极差。
夏莺目光中闪过一丝恶毒,旋即她掩睫遮盖,转而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裴清商跪着求情:“丞相大人,请您劝一劝长公主殿下,我真的知错了。”
她吸着鼻子哭泣,好一番梨花带雨:“小喵是母妃生前最宠爱的猫儿,要是它出了什么岔子,夏莺只好也跟着不活了。”
司邈邈暗中翻了个白眼。
就她会哭,就她会撒娇吗?!
司邈邈朝前猛地跨出一步,直接踩过夏莺搭在地上的手背,跑到了裴清商身边。
她抓着裴清商的衣袖摇晃,也跟着委屈瘪嘴:“裴丞相,你知道本宫一向喜好打抱不平的。那留春园的洒扫宫女圆儿实在无辜,好端端地摘几朵花被那凶猫吓了一跳不说,还要被外邦来的公主罚跪。”
司邈邈最后直接握住他的手掌捧到心口,她虽是在装委屈,但眯起来的眸子分明光芒流荡。
司邈邈委屈地哼唧:“要是本宫就这样坐视不管,夏莺公主还没成为大巽的人都这般,等嫁来大巽,岂不是要帮着西凉欺负咱们大巽的百姓?”
她假装哭了两声:“本宫不忍心嘛。”
夏莺扑扇着带泪的眼睫愣住了。
她没想到司邈邈也用这招。
夏莺被司邈邈气的心里憋闷,嘴唇跟着哆嗦地解释:“我不会的……我不敢……”
司邈邈眼底有一丝得意,她转而看向裴清商,想看他会怎么办。
他真的会为了夏莺开口吗?
他也会觉得她是在作恶捣乱吗?
裴清商俊朗的面孔上瞧不出分毫喜怒和私情,唯有在与司邈邈对望时,才会显露出一星半点的纵容。
他缓缓回握住了司邈邈细嫩的手指,侧首冷声吩咐:“去将殿下说的猫找来,先剥皮,再包起来拿给殿下。”
夏莺和司邈邈都是一震,前者吓得瞪圆了泪眼,司邈邈则是吃惊裴清商直白的态度。
直接剥皮会不会太可怕了点!她也没想这么做,只是想吓唬夏莺。
就在这时,夏莺身后一直挡着的一个低着头的小婢女一声低呼,她怀中拿衣裳盖住的位置便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猫直接跳了出来。
司邈邈总算见到了夏莺宝贝的像眼珠子似的猫儿。
它果然比普通的宠物猫体型要大,圆头大尾,浑身花斑,眼珠子澄黄澄黄的。
这会它像是睡醒了,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翘起尾巴,并露出锋利且从未打磨过的爪子。
司邈邈敛眉:“抓住它。”
“不要!”夏莺惊呼。
护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扑上去。
那狸猫才反应过来这样的阵仗,吓得来回躲窜,直到快速跳跃上一棵大树。
它蹲在上面朝护卫们龇牙,样貌凶狠。
有个护卫伸手去抓,就被它狠挠一道。
裴清商不动声色地低声询问:“殿下当真想要?”
司邈邈余光睨他:“没错,裴丞相要是为了夏莺公主这两滴眼泪舍不得帮本宫,本宫也能理解。”
面对司邈邈这莫名而来的醋意,裴清商倏而失笑。
他压低嗓音回应:“臣除了殿下,没有别的舍不得。”
随后裴清商没再说什么,只弯腰从地上捡拾了一颗石子捻在指尖。
忽然,他送臂一掷,不过眨眼的功夫,这颗石子重重击在狸猫腹部,它被内力惯性击落在地。
护卫趁机抓住了狸猫,为此还被这只发狂凶狠的猫连抓带咬,成功挂彩。
司邈邈扬起下颚:“把它扔到麻袋里,然后送去宫刑司,找几个嬷嬷给本宫先磨平它的爪牙和牙齿。”
护卫们齐声应是。
夏莺却再也受不住这个打击似的,好不容易被自己的丫鬟扶着站了起来,听到司邈邈这样吩咐,她眼前一黑,直接朝旁边的蓬莱湖摔了进去。
“噗通”一声落水巨响,宫人们惊慌喊道:“夏莺公主落水了!”
司邈邈眉头一凛。
这不又变成游戏里的剧情了吗?她害夏莺落水,随后坊间都会传言她依仗大国威势欺负外邦,到时候她弟弟司阑玉还得向所有联合讨说法的小国家赔礼道歉。
司邈邈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剧情,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