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将下唇咬进贝齿中,她拿舌尖舔了舔,裴清商眼色一暗,司邈邈没察觉的摇摇头:“不疼啊。”
这时,斜风细雨悄然飘落,银丝似的挂在司邈邈的眼睫发梢上。
风雨里裴清商与她对望片刻,司邈邈看不透裴清商眼底那抹复杂流淌的情愫是因何而来。
只是须臾,裴清商移开目光:“下雨了,殿下回去吧。”
“本宫现在回不去,刚刚已让车夫先回宫里,傍晚才会来接。”司邈邈不肯走,就跟他扯了谎。
裴清商态度尤为冷淡:“那殿下就在府中随意走走,待晚上再回去,臣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多陪了。”
他提着弓箭转身就走,司邈邈在他身后急声叫喊:“裴清商,你站住!”
她提裙追到他面前,双臂展开拦着不许他走。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本宫,难道本宫是什么瘟神吗?!”
裴清商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殿下此番登门,不就是为了知晓给臣的圣旨中陛下到底写了什么?”
司邈邈神情一滞,她垂下眼睫:“原本是的……”
裴清商挑唇发出一声讥笑:“既然如此,殿下知道臣不会说,您还在府上浪费什么时间?回去吧,趁着雨没下大。”
说完,他绕开司邈邈径自要离开。
“原本是为了知道圣旨内容才来的!”司邈邈站在他身后,喊道:“可是看到你以后本宫就不想知道了,裴丞相,本宫不喜欢被你躲着,本宫也可以不知道圣旨中的内容,你能不能以后别躲着我!”
裴清商的脚步忽而一顿,身形僵在原地。
司邈邈感觉说出来以后心里拥堵的感受好多了,她在雨幕里站着,吁出一口气:“裴丞相别总将本宫想的太坏了些。”
裴清商侧首,目光华泽流转:“殿下知道跟臣说这番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司邈邈眨了眨眼,实在不解:“本宫吐露心声,能有什么后果?”
裴清商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她走来。
司邈邈仰着头看见裴清商在面前站定,他用手拨开被雨水打湿黏在她脸颊的发:“殿下,回去吧,臣不是躲着您,春狩的事处理好,自然会告诉殿下一切。”
司邈邈眼里光芒一闪:“一言为定?”
裴清商点头:“一言为定。”
司邈邈雀跃不已,像个狡黠地小猫,她摘下鬓间的芙蓉花放在裴清商手中:“这次来看你本宫也没带什么好礼,就送你一朵花吧。”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走了。还不忘回头看裴清商,嘻嘻笑说:“别忘了答应本宫的事!”
裴清商望着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内,他垂眸看着手中沾了雨珠,娇艳若滴的大朵芙蓉。
转身回到书房的裴清商,从书架中的长盒内拿出圣旨。
他眼眸幽深黑沉,直到裴清商用烛火将圣旨点燃,当火苗窜起将圣旨舔舐殆尽时,他眼中的燎原之火也并未褪下。
这之后的几天,司邈邈当真乖巧地很,没再去打扰裴清商。
这日殷申来芳华殿看她,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原本我不想来打扰殿下,但我妹妹月雅近日不吃不喝,直喊着要回江南去,我心里放心不下,正好快到她生辰,我想请殿下陪我去挑个礼物送给她。”
司邈邈跟殷月雅不对付,听说她要回江南,当即就表示同意:“那你就让她回家好了。”
殷申苦笑摇头:“她若是这样回去,路上我也不放心。因为先前跟父母夸下海口,称会带喜欢的姑娘回家,但现在……所以我无法同她一起回江南。”
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在看向司邈邈以后,又慢慢垂头挡住。
司邈邈捏着桃花糕的动作一顿。
她自然知道殷申指的是谁。
想到殷申之前也帮过她,而且为人还这样谦逊,司邈邈一口应承下来:“也好,今日天气晴朗,那本宫就陪你出去走一趟。”
殷申神色一喜,连说几声感谢。
他们二人乘坐马车去了街市,深春时节,百姓与行人要比往常都要多一些。
殷申带着司邈邈直奔玉石店,说是要给殷月雅挑一块上乘的好玉。
司邈邈摇摇头:“依本宫所见,你妹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块再好的玉给了她都只是丢到仓库里锁着。”
殷申点头:“殿下言之有理,那再买点什么好?首饰我妹妹不缺,她也不好美食,绫罗绸缎更是见怪不怪了。”
司邈邈拖着下巴沉吟片刻:“我们一起去铁匠铺给她挑一把匕首?”
殷申吓了一跳:“月雅本身就性格冲动鲁莽,要是再送以利器,唯恐她伤了别人。”
他们一齐路过一个小摊,司邈邈余光瞧见摊子上摆放的东西,忽而眼前一亮。
“有了,就送她一盏花灯吧。”
殷申看着这些平平无奇的灯笼,有些不解。
“当年她跟本宫起争执,不就是因为看上了同一盏花灯吗?如果本宫没记错,最后那盏花灯还是落到了本宫手里。你买这个去弥补她童年的缺失,一定可以。”
殷申半信半疑:“真的行吗?”
“当然!”她掏出几两碎银递给小贩,挑了一个仙女登仙宫的花灯。
司邈邈拒绝了殷申要将钱还给她:“就当本宫为当年的事道歉了。”
眼见时辰尚早,殷申道:“听说迎仙楼有江南来的大厨,我想请殿下前去用膳,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司邈邈没有拘泥地点了点头,他们俩便顺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