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为难地“呃”了一声。
他道:“草民来之前,裴大人也是如此说的。他说如果殿下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让草民一概拒绝,后果他来承担。”
司邈邈一愣。
好个裴清商,居然猜得到她会想什么。
司邈邈抱臂咬牙:“那你到底听谁的?你别忘了,本宫是长公主,他裴清商只是个丞相!”
高就抱着罗盘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殿下,您就别为难草民了,帮了您也是一刀,不帮您还是一刀,草民这就自尽算了!”
突然,高就泪眼朦胧的面前,出现了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司邈邈正举着两颗金子。
高就看直了眼,伸手就想拿。
司邈邈一躲,摆摆手指:“想拿可以,得帮本宫忙才行。”
她循循引诱:“裴丞相只是告诉你要拒绝本宫的要求,没说过你不能收本宫贿赂,对不对?”
高就想了想,点头:“殿下说的对。”
“那你还不跟本宫算最近的吉日是哪天?”
高就眯着眼掐算,时不时睁开一条眼缝,看着司邈邈手里的金子。
于是,司邈邈又放了一锭上去。
许是金钱的力量驱使,高就飞快地挥墨写下一个日期。
“下月初一?”
高就颔首:“草民根据裴大人和殿下的八字测算,那日吉星高照,姻缘官高悬上空,绝对是利婚的好日子!”
司邈邈摇了摇团扇,笑的清丽:“就这天了,你去如实回禀给裴丞相,就说本宫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那天成婚不可。”
高就揣好金子,忙不迭地出去了。
到了勤政殿,高就把捡着金子的喜悦神情一收,改换成一股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悲壮。
“丞相大人!”高就走了进去:“草民把事办砸了!”
裴清商正在桌案后埋首奏折,处理临行前最后的准备事宜。
闻言他抬起眼睫,凉飕飕的目光便望向高就。
高就心头一凛,连忙将头俯低。
“草民去了以后,殿下一哭二闹三上吊,扬言一定要草民挑个最近的日子成婚。草民被逼无奈,只能顺从殿下心意。”
裴清商低头继续批折,不冷不淡地问了句:“那测算的是何日?”
“下月初一。”
裴清商笔锋一顿。
距离初一,不过只有半月距离。
她是掐算好的他要离京的时间,专程挑的?
裴清商良久的沉默,让高就汗如雨下。
过了一会,裴清商点了点头,平静地道:“好,就依殿下所言,你将日子报给礼部,剩下的他们会去操办。”
这就成了?高就有些意外之喜。
“好好好,草民这就前去。”
他刚转过身,裴清商冷冷的音色就又传了过来:“拿了殿下多少钱?”
高就没反应过来,笑着回答:“不多,就三锭金子。”
待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
急忙捂住嘴,惊恐地瞪眼。
高就扑倒在地,哭唧唧地磕头:“大人饶命,殿下以金钱诱惑,草民……草民知错了,这就把金子还给殿下。”
谁知,裴清商却意外地语气平淡。
“留着吧,既是叫你帮忙相看日子,左右也是本相与殿下的好事,殿下给你的赏,你可以拿。”
说完,裴清商宽袖一动,一锭金子被他扔在了高就面前。
“这是本相的意思,拿着走吧。”
高就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怀疑在做梦。
但痛感来的如此真实,他大喜过望,捡了金子连连道谢,转身出去了。
长公主要与裴丞相大婚的事,即刻传遍了京城。
薛明珠和陆小知某一日让人抬着两箱东西来探望。
桃雪挨个打开,被其中一个箱子里金光闪闪的饰品晃了眼。
司邈邈趴在桌子上吃惊:“你们俩这是打家劫舍去了?”
薛明珠咬着糕点道:“我娘说了,女子出嫁,都是要凤冠霞帔。我跟小知花了两天时间,把全京城最好看的凤冠都买来了!”
陆小知就箱子里拿出一条红盖头:“邈邈快看,还有这盖头,虽然我听说女子嫁人,盖头都要自己亲手绣制,但料想你应该不会,所以我们给你买来了!”
司邈邈走过去,看着满箱子琳琅满目。
她感动不已地抱了抱两个朋友。
“明珠,小知,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们买的这些东西,礼部都准备了。”
陆薛二人微微吃惊:“准备了?那不是白买了!”
司邈邈连忙盖住箱子,笑嘻嘻地:“就当你们送我的陪嫁好了,这些东西也能换不少金子吧。”
“能是能,但你又不缺钱用。”
司邈邈摆了摆手指,神秘兮兮地说:“我很快就有的用了。”
她一边忙着关箱子,一边指挥桃雪派宫人出去换成银两。
陆小知纳闷:“邈邈,你这到底是要来做什么?”
司邈邈见这里没有多余的人了,这才坦白:“等成婚后,我要和裴清商远走一趟。可能要离开半年或者一年,所以这一路上需要很多钱打点,我得提前准备着。”
薛明珠的糕点卡在喉咙里,猛咳起来。
司邈邈急忙倒水,等帮她顺过气来,薛明珠大惊:“你要走?还走这么久?那我也要去!”
陆小知撸袖子:“我这就回去收拾行礼,跟我爹娘交代一声。”
司邈邈按住她俩:“你们不能跟着我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