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嗤笑:“胡闹。”
“就是胡闹,你没事就好,我担心死了!”
她见裴清商手臂上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连忙拽着他到一旁,用一潭清水给他清洗干净。
裴清商背上的小男孩,睁着大大又好奇的眼睛,软糯问:“大哥哥,这是你的娘子吗?”
司邈邈笑眯眯地道:“对呀,你也下来,我给你洗洗脸好吗,像个花猫。”
小男孩乖乖地从裴清商背上,呲溜一下滑了下来。
他乖乖站着,让司邈邈给他擦脸。
然后他忽然道:“大姐姐你真好看,你和大哥哥是天上的神仙,来救我们的吗?”
司邈邈噗嗤一笑:“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那大姐姐,你可不可以管管地龙,它翻身的时候轰隆隆的声音,好吓人。”
司邈邈纳闷:“什么地龙?”
“就是前几天晚上呀!我和我娘睡觉的时候,听到好大的一声轰隆!
我都吓了一跳,第二天起来,我们村子的人都说是地龙翻身。”
司邈邈听得不解,倒是裴清商眼睫微垂,思索了片刻。
他弯腰捡起水坝上掉下来的碎石,打量了一会。
裴清商拧了拧衣袍的水渍:“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背陛下过来。”
司邈邈这才想起还有宁修远这号人。
方才看见裴清商没事,她太激动了。
以至于忘记宁修远也被埋在了淤泥下!
这会儿她临时起了担忧:“他没事吧?”
“没事,大坝塌下来的时候,我抓住了他,我们一起被水冲到了下游。”
宁修远被裴清商背过来的时候,满头淤泥,脸上也有划痕。
但看起来精神不差,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
他在裴清商的背上咬牙低声斥责:“银湖大坝是每年洪闸的关键,也能修的如此不堪一击!
等回朝以后,朕要调取当年工部案籍,看看是哪个东西修的!”
裴清商将他放在地上,司邈邈适时地上沾了水的干净手帕。
宁修远接过以后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将脸抹干净。
裴清商长身颀立,他环视了一圈。
“未必是工部出的问题,这些坝上的石头,坚固不碎,呈整块分布不均匀断裂状被摧毁,
看起来不像是工部做的时候漏了什么,而是有人故意破坏。”
宁修远面色一肃,他沉吟想了片刻,很是恼怒:“定是宁齐!”
今日宁修远与裴清商来巡视水坝民情,也有多民官员随同。
大坝突然出事,运气好的话,可以让裴清商和宁修远都身亡。
若是运气不好,想必第二日朝中宁齐就会派人煽动谣言。
定是裴清商来路不正,所以引起天谴,才有如此大祸。
按照他早就知道裴清商的真实身份来看,他肯定会借此机会,将裴清商真正的身份曝光。
一个大巽的丞相,跑到北梁来争夺皇位。
而且他还娶了大巽的长公主。
这势必会夺走北梁的天下,到时那些大臣就算原本支持裴清商,也会倒戈。
“父皇!”宁清芙和耿周从上游骑马奔来。
他们急停在宁修远面前,宁清芙跳下马背,直接抱住宁修远大哭。
宁修远身上许是有伤,皱着眉:“哎呀,疼啊芙芙,先放手吧。”
宁清芙吸着鼻子打量他:“还好你和大哥没事。”
宁修远比较关心上游情况:“官员们都救出来了么?朕这次出行带了十三个人,回去的时候若是少了一个,如何跟他们家人交待。”
耿周点头:“陛下放心,大皇妃她带着方家军来的,动作极快,我们已经将大臣们都挖出来了!万幸的是,没有人丧命。”
宁修远有些吃惊,他看向司邈邈。
“你如何调令得动方正初的兵?”
司邈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玄色令牌:“不说这个我差点忘了。”
她递给裴清商:“喏,相公,给你,我今天帮你要来的!”
裴清商怔了怔,眉头缓慢皱起:“你从何处拿来的?”
“从方老将军那里呀。听说老将军危在旦夕,我就去请神医出山,把他救了。”
说着,她靠近裴清商,小声说:“其实我是知道老将军手握兵权,想请他支持你,
所以好不容易找了神医过去,也要到了令牌。”
宁修远还是不敢相信。
他虽是皇帝,但方正初是两朝老臣,更是战功赫赫。
宁修远是想说动他,在朝中支持裴清商势力。
但方正初刚正不阿,从不参与党争。
他的亲外孙七皇子也无心争夺皇位。
所以老将军宁可把这股兵力闲置,也不拿出来支持任何一个皇子。
现在居然心甘情愿地交到了司邈邈手中?
司邈邈与他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这么做?
宁修远低声问:“大儿媳,咱们没有把老将军打晕吧?神医老头已经归隐很久了,怎么会再出来救人?”
司邈邈颇为无奈:“我骗你干什么,当然是我的诚心诚意打动了他,也答应了他提的条件。”
宁修远心头一紧。
神医这小老头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他不会为难了司邈邈吧?
“他提了什么?”
“他非要我做他的徒弟,我想着既然他帮了我,我也没道理不报答他,便答应了。”
裴清商长眉微拧:“只是这样?”
宁清芙哇了一声:“这算什么条件,嫂嫂,这分明是天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