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看过来,眨了眨眼:“为何吵架?”
司邈邈瞥他一眼:“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关心旁人的事。”
“反正你我也出不去,打发时间,你便是说说又如何。”
司邈邈吞吐两下,才简单地说了一下五皇子宁齐还有她,以及裴清商的事。
三言两语讲述明白,司邈邈刻意隐瞒了自己和裴清商的真实身份。
十三皇子听了以后,先是陷入沉默。
随后他才慢慢道:“五哥一直喜欢做这种事,令别人生出嫌隙,他再趁虚而入,大皇子错怪你了。”
司邈邈看着他,嗤地一笑:“你个小孩,还知道替我考虑,为我着想,倒也不错。”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少年顿时挥手荡开,不满地瞪她一眼。
而随着深夜到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并没有变小,反而转为中雨。
雨水从平地里往低处滚落,自然就汇成一股小溪,慢慢流淌进司邈邈他们掉进的洞穴中。
这个时候,十三皇子已经烧的昏迷不醒了。
司邈邈紧抱着他,尽力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风挡雨。
裴清商那厢,撑伞站在花园里,周围全是提着灯笼的宫人。
将这里照的宛如白昼一样亮堂。
若是有人藏匿在御花园,不消片刻就能找出。
可是御花园已经让人翻找过七八遍了,都没有发现司邈邈的身影。
雨夜里,裴清商的脸色实在阴沉的很。
她真的跑了么?
这时,被安排去排查城门口的禁卫军统领匆匆赶回禀报。
“大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分别在东南西北的城门关口排查了可疑的人,今日少有生人出城,也没有人看见与大皇妃身形相似的姑娘。”
裴清商薄唇紧抿,长眉蹙成川字。
她没有出城,那就是还在京内。
可是京城这么大,多则千万个商铺宅子,她到底会去哪儿?
裴清商叫来水绿:“我让你挨个去了方将军府中和神医那看,大皇妃可在?”
水绿摇头:“不在!神医老先生甚至才知道皇妃不见了,他着急地要下山寻找,但因下着大雨,奴婢让他别再下山了省得出意外,好一番安抚,老先生才作罢。让我们一有大皇妃的消息,就赶紧通知他。”
没去熟人那里,也没有出城。
房中放置银子的宝盒她也未曾动过。
裴清商看着雨幕中,萧瑟寂寥的庭院。
他眼眸幽深。
司邈邈,你到底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雨幕里传来一声若有似无地:“喵嗷~”
裴清商起初没有注意。
宫中野猫之多,根本不重要。
但这猫叫声,一次比一次大。
裴清商循声看去,一只山猫站在一处观景假山上。
它浑身的毛发被雨淋湿,似乎有点怕火,根本不敢靠近。
只朝着裴清商不停地叫唤。
裴清商拧眉,竟觉这山猫有点眼熟。
水绿倒是疑惑了一声:“诶?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之前大皇妃抱着进宫的那只?”
裴清商一怔,快步上前。
那山猫便立即转身跳下假山,然后扭头,拿一双黄橙的猫眼看着他。
裴清商提步跟上,山猫身子钻进草丛里。
司邈邈又冷又困,她被雨滴汇成的水流拍在脸上,强撑着精神醒来。
怀里的十三皇子,早已彻底晕了过去。
司邈邈按着他的手腕,发现他还有虚弱的脉搏。
她拍了拍十三皇子的脸:“你别睡,要是睡着了可能伤势就更严重了!”
十三皇子缓缓睁开一条眼缝,有气无力地问:“有人来救我们了么?”
“快了,马上就来了,我刚刚都听到人声了。”为了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司邈邈不得不这样骗他。
十三皇子虚弱笑了笑:“我刚刚做梦,梦到我八岁生辰那年,跟父皇去骑马狩猎。那会我还很小,并不会骑马,父亲就扶着我坐在了马背上,看着我骑的很开心,父皇也露出了笑容。可是后来,我听到父皇跟身边的太监说,若是老大还在,定也是马背上的好手。那时我就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流落在外。我偶尔一直会想,如果这个哥哥就陪着我长大,是不是也能像普通的兄长一样,带我去赛马,去街市,教我比剑。”
他拍了拍司邈邈的手背:“如果你能出去,就别和他吵架了,好好珍惜彼此。”
司邈邈笑着笑着就忽然哭了出来。
“你还这么小呢,装的这般生离死别,是在做什么?你放心,我还有个神医师父,定叫你死不了,你只有撑住,等我们出去了,我叫大皇子带你赛马,教你比剑!”
她刚说完,头顶上传来窸窣的动静。
紧接着,一道意想不到的清冷声线传来——
“邈邈,你在不在里面?”
司邈邈一愣,旋即大喜,她大喊:“相公!救命啊!我们在底下!”
十三皇子微微抬头,神情涣散地问:“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为何,我果真听到了人声?”
“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呀,十三弟弟,撑住!”
裴清商跟着山猫在御花园里的假山群中绕来绕去,吐出来的锋利石尖划破他的衣裳,衣服被雨打湿,紧贴在后背。
他如此狼狈,却在听到司邈邈的声音后,阴沉的眼眸中,总算浓云散开。
他立即趴下身子,想跟着山猫钻进洞中。
奈何根本是徒劳。
这个山洞钻小孩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