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暖黄,司邈邈抱着膝盖坐在靠窗的罗汉榻上,她看着锦绣忙碌铺床。
司邈邈捏着被压伤的小腿,黑衣人不小心踩到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她稍微一碰就疼地发抖,只能小心翼翼朝伤处吹了吹。
锦绣回头瞧见,颇为心疼地道:“殿下可怜极了,奴婢去拿温水给您敷一敷,小时候奴婢摔倒以后奴婢的娘亲就是这么做的,一会就不疼了。”
司邈邈点头,想着这不过就是用热活血化瘀的道理,干脆就同意了。
锦绣像是急于表现,匆匆忙忙下楼,拿热水拧了温热的手帕又跑上来,她细心体贴地卷起司邈邈的裤腿,把帕子包在她膝盖上。
锦绣:“殿下,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司邈邈感动地看着她:“锦绣,感谢你想的这么周到,但是……本宫伤的是另一条腿啊!”
手帕温热是温热了,捂的又不是地方!
锦绣惊恐不已,连番说着抱歉,赶忙拿下来放在司邈邈另外一条腿的伤处。
“对不起殿下,奴婢眼神不好!”
司邈邈此时已经有些困顿,她干脆毫无形象地靠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道:“没事,反正今天已经这么倒霉了,不在乎你这点小错误。”
锦绣悄悄掀起眼睫,她观察司邈邈的容貌与神色,司邈邈的裙衣已换成白色寝衣,黑发如瀑披散在肩上,灵动而慵懒的美目正静静光泽流转。
她举手投足间,都是皇室天家才能养出的那种贵胄的娇态。此刻司邈邈微微拢着眉头,像是困了,又像是在冥思苦想。
锦绣忍不住偷偷发出一声叹息。
长公主好美啊,一点也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好色成性荒淫无度。
此时微微出神的司邈邈突然感慨:“不过实在没想到,刚才本宫碰到了裴丞相的胸膛,居然身材那么好!比看起来还要手感好。”
锦绣:……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
司邈邈也在打量眼前的小丫头,她长得憨俏,是个老实人。
“锦绣啊,”司邈邈假装不经意问起:“本宫看你们丞相府挺大的,裴清商住的地方远吗?”
锦绣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大约要绕过三个长廊两个别院还有一个花园,大人平时喜欢住在前院,不常到咱们后园来。”
“这么远!?”
她还怎么刷好感,俗话说近水楼台才好办事嘛。
别多想,她说的办事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望着司邈邈苦思的神情,锦绣连忙补充:“不过有殿下住在这里,大人肯定会常来,而且平时府中只有大人一个人住,剩下的都是仆从,没有一个女主人的!”
锦绣说完,意识到自己解释过头,连忙又咬紧嘴唇。
司邈邈直起身:“一个女人也没有?通房也没有?”
锦绣摇头如同拨浪鼓:“大人很洁身自好的,不爱近女色,殿下放心!”
司邈邈捏着下巴沉思。
裴清商这么工作狂,肯定就是因为没有老婆孩子。要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如同许尚书那般,下了朝就跑回家里去了,哪儿还管得了朝务如何。
要是她给裴清商送个女人来呢?
司邈邈不禁思考。
裴清商这个人帅气多金,喜欢他的姑娘肯定不在少数,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表露出喜欢过什么人,说明他的口味一定很刁钻。
想找个特殊的适合她的姑娘,也不简单啊。
锦绣看着司邈邈不言语,她试探着问:“殿下在想大人吗?”
“嗯。”司邈邈随口应了一声。
锦绣激动地在心里呐喊。
他们家裴大人终于要时来运转红鸾星动了!
要是锦绣知道司邈邈是在想怎么给裴清商挑老婆,她肯定要气的一个后空翻摔下楼去。
受伤的小腿被锦绣敷过后好受很多,司邈邈也困的眼皮打架,她直接钻进床榻中。
锦绣铺的被褥又软又暖和,司邈邈因为肩膀受伤且腿不便,只能正躺着缩在被窝里,她太困了,睡前无意识问了一句:“锦绣,裴清商大概会什么时间回来?”
只听锦绣声音小小的回应:“奴婢不清楚,但是如果大人回来了,奴婢就帮殿下叫大人过来。”
司邈邈没有回应,锦绣抬头一看,她已经睡熟了。
锦绣吹灭烛火,下楼时又因为夜盲踩空,咕咚咕咚地滚下了楼。
她颤颤巍巍扶着腰站起来,原地僵了半天,生怕吵醒司邈邈。但她呆了一会,没有听到司邈邈呼唤她,才踉跄着走了。
躲在碧落院外大树上的几个暗卫见屋内烛火灭了,他们面面相觑。
“殿下真的要睡在这里,不回宫了?”
“当然,你看不出来么,殿下为了把裴丞相搞到手,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
暗卫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各自躺在树枝上,和衣而眠。
后半夜时,一场寒雨突然突然而至。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顺着房檐垂落如珠。
管家打开大门,裴清商玄色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伸手掸去衣肩上的雨水,管家立即撑伞,与他一起走入雨中。
“殿下那边可有什么吩咐?”裴清商淡问。
管家:“没有,老奴问了锦绣,殿下困顿的很,睡前只不停地问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别的没有再吩咐的。”
裴清商挑眉,显然是很意外。
他还没说话,身旁的管家已经有些抽泣的意思。
裴清商:“吴叔,哭什么?”
吴管家拿袖抹眼泪:“老奴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