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一边往谢宅里走,一边问:“为了什么事儿不开心?”
门房脸上摆出微妙的神情,他悄悄地道:“昨儿个我们小姐带回来一个醉酒的公子,她本想不惊动老夫人偷偷地带进来,却没成想因为晚归,老夫人就等在她院子里头呢!”
谢老夫人家教严苛,要是被她看见谢安澜背着一个男人回家,老太太还不得气疯?
那门房说的唾沫横飞,活像说书:“小姐一看老夫人在院子里,嘿您猜怎么着?她当下就背着那位公子飞掠上了房顶!可把老夫人气的哟!”
“但咱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见光影一闪,她老人家竟也跟着跳上房顶!祖孙俩在屋檐上大打出手几个来回,我家小姐不幸成为手下败将,背着那公子跌下屋顶。”
司邈邈如同听戏,拍手叫好。
门房还在绘声绘色描述:“谁成想,那公子摔在地上,竟醒了过来。看样子醉的不轻,但还能说话,他先拱手作礼,对我家小姐和老夫人称歉,后来他坦白他一心只想着长公主您!”
司邈邈拍手的动作僵在空中:“什么!?”
裴清商扫了眼风过来,门房登时感到背后凉凉的。
怎么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门房继续道:“我们家小姐当时脸色比地上那雪还要惨白,她跟那位公子说,玉佩是她捡到的,缘分是她和他的。但是那公子却坚称,与玉佩有缘分的是长公主您。”
门房学着谢安澜的动作,伤心至极地跌坐在雪地中。
“后来这位公子躬身告辞,我家小姐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直到今早,期间老夫人数次想要进去,都被小姐赶了出来。”
司邈邈倒吸一口凉气。
谢安澜多么害怕谢老夫人,现如今冒着挨打的危险也要顶撞,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门房说完以后,总结道:“所以是真的不好,不一定会见您,要不您先回去吧。”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谢安澜的院子里。
司邈邈提裙登上台阶:“本宫偏要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为了一个刚见面几天的臭男人就伤心至此,真是不值!”
裴清商冷冷接话:“干脆将汪正直杀了,一了百了。”
司邈邈吃了一惊,正要说点什么,谢安澜的窗子却突地被人大力从内里推开。
她一张醉气熏熏的脸伸了出来:“不许杀汪公子!”
司邈邈离她最近,看见谢安澜脸颊上满是酒气熏出来的红晕,她眼神迷离不太清醒,说完这句话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司邈邈侧头朝她身后看去,屋内地上横七竖八摆着歪倒的酒坛。
她忍不住怒斥一声:“谢安澜,你真有出息,在这里借酒买醉,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男人,本宫那么多面首随你挑!”
司邈邈刚说完,忽然下意识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裴清商,只见他静静地立在院中,面色难测。
“额……”司邈邈叉腰改口:“本宫的意思是你看上谁,本宫就帮你抢来。”
谢安澜醉醺醺地看向司邈邈,她安静了一会,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随后谢安澜转身,冲出房门直接抱住了司邈邈。
司邈邈险些被她撞得向后倒去,就在她后仰的一瞬,有人扶稳了她。
裴清商见她站稳,才收手又站去了后面。
谢安澜几乎是挂在她身上哭的:“邈邈,我真的不是怪你,你这么可爱,汪公子喜欢你是正常的,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别打他。”
司邈邈一阵无言,她推着谢安澜:“你胡说什么东西!本宫才不要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汪公子才不平平无奇!”谢安澜掰着手指细数:“昨天他明明可以不喝酒的,我又不知道他酒量那么差,但他为了不扫我的兴,还是喝了,他那么儒雅。”
司邈邈见她醉醺醺地又哭又笑,气恼地将谢安澜扔向赶来的谢府丫鬟。
她转过身:“走,裴丞相,我们去给这个汪正直一点颜色看看!不喜欢就说不喜欢,竟然敢拿本宫作为理由,真是胆大包天!本宫定要打的他皮开肉绽。”
司邈邈像个怒气冲冲的小鸭子,她捏着拳头愤怒往前走,原本以为裴清商会来劝她。
谁知她走了一段路都不见裴清商开口,司邈邈一回头,裴清商正在谢安澜的院子角落低头打量着一堆烧火木棍。
只见裴清商伸靴一挑,一根烧火棍就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他拿着朝司邈邈走来,司邈邈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裴清商淡漠的冷情薄目扫过来:“殿下不是说要杀了他,臣帮您动手。”
司邈邈瞳孔地震。
她忙握住裴清商的手腕:“丞相大人,算了算了,没必要,本宫就想吓唬吓唬他,别真的动刀动棒的。”
裴清商还握着木棍不松手。
司邈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哄小孩的语气:“放下吧,裴丞相最好了,怎么能如此暴力呢。”
“咣当”一声木棍掉在地上的闷响,是裴清商总算松了手。
司邈邈生怕他又捡起来,于是拽着裴清商出门,临走时不忘交待谢安澜的丫鬟:“给她煮一碗醒酒汤,好好灌灌,也让她不要伤心,说不定等她睡一觉醒来,本宫就抓着汪正直站在她面前了。”
谢府的门房藏在柱子后面,看见司邈邈牵着裴清商走了。
他啧声感慨:“杀伐果决的裴丞相怎么在长公主面前就乖乖的,真是怪了。”
司邈邈和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