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虎蹲在地上来回检查,发觉这五个壮汉醉的歪歪斜斜,更有一个打起了鼾声。
愿赌服输,他只能站起身拱手:“看来这次,是我有问楼输了。”
司邈邈将袖子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悄悄捏紧,绞出一些酒水来,她面上神色不改:“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汪正直的下落了吧?”
王三虎点头:“其实你们要是问别人,我还真得花几天时间去打听,但你们要是问到这个人,那可巧了。跟我来吧。”
他轻松地搬开一个挡在一扇门前的酒缸,随后打开门,司邈邈和裴清商就跟着他走进了一条长廊。
王三虎带着他们又走下一截楼梯,直接来到了后院。
司邈邈抓着裴清商的袖子警惕:“你带我们来后厨干什么?”
王三虎上前拉开帘子:“姑娘和公子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司邈邈有点讶异。
难道汪正直在这个茶馆里做厨子!?
她先低头进了后厨,随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惊呆。
在一堆灶台和菜架后,汪正直穿着白衣服戴着青色翠花小围裙,衣袖挽在肘部,正坐在一个盆子前,弯着腰洗碗。
听到动静,汪正直抬起头,脸上的温润夹杂着惊喜:“殿下,是您!”
王三虎听后摸着下巴:“原来你还真是个宫里头来的贵人啊。”
司邈邈问道:“他是你茶楼的帮工?”
王三虎摆摆手:“他也是来找我问人的,可惜啊他酒量不行,在这里喝了一碗就倒下了。输给了我,自然就要听我的,所以留下来刷碗了,一共要刷够一百个才行。”
司邈邈看向汪正直:“你现在刷了几个?”
汪正直伸出手比了一个手势:“八。”
王三虎瞪圆了铜铃眼:“你都坐在这里一个时辰了才刷了八个碗?”
汪正直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指尖:“从前没刷过碗,这是第一次,所以做了一会准备。”
司邈邈扭头看向王三虎:“我现在要带他走,我朋友还等着他,这碗不刷了行不行?”
王三虎噘嘴:“不……”
不字尾音还没落,他余光就瞥见裴清商的手指又搭在了剑柄上,想想刚才他出剑的速度,王三虎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他赔笑:“不行也得行,谁让姑娘您酒量了得。”
说完,王三虎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何况就他这一个时辰刷八个碗的速度,还赶不上我茶馆的生意,留下来也是帮倒忙。”
王三虎将他们送到了闲情茶馆的门口,他朝司邈邈递去一块粉玉雕的拇指大小的小猫扳指:“姑娘是第一个通过我有问楼考验的人,这块粉猫玉令,在您需要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随时来找我。”
他朝司邈邈和裴清商摆摆手,王三虎养的那只黑猫就盘踞在他的肩头,慵懒地抬了一下眼睛。
司邈邈将那还有点湿濡的袖子藏在身后,干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要是让王三虎知道她是投机取巧通过的,他会当场气晕吧。
王三虎转身进去以后,司邈邈才发现裴清商一直挡在她和汪正直中间。
她微微歪头,见汪正直原本温润的双目中,含着一些晶莹的感动。
他有些激动地道:“汪某实在没想到殿下会来救我,原本以为下半生都要在刷碗中度过了。”
司邈邈咬牙:“我有重要的事问你,你为什么要当着安澜的面说你与本宫有缘!”
汪正直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他微微困惑:“什么意思?”
好啊,还装傻。
司邈邈扬起下颌:“裴清商,把他丢到马车里!”
下一刻,汪正直直接被塞进马车中,司邈邈和裴清商跟着坐了进去。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汪正直看着司邈邈略带怒气的面孔,有些不解:“在下可没有说自己跟长公主您有缘,我说的是玉佩。”
他说起玉佩,司邈邈才想起她主要找汪正直的目的。
她将那枚神鸟白玉佩从袖里拿出来:“本宫还正想问你,这玉佩你是怎么来的?”
汪正直微微一笑:“殿下,这原本就是要还给您的玉佩,在下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这件事。”
现在轮到司邈邈困惑了。
汪正直却说:“在下是奉家父遗愿,当年先皇将这个玉佩交在家父手中,令我们在他驾崩后再将玉佩还给陛下和长公主您。”
司邈邈疑惑:“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
汪正直摇头说不知:“在下只是完成父亲的遗愿,其余的一概不知。当初戴着来京城,却不慎被一女子强行拽走,好在现在再次找回,在下也算不负使命了。”
他说强行拽走玉佩的女子,恐怕就是谢安澜了!
裴清商狭长双目望着汪正直:“你父亲是冀州指挥使汪满?”
汪正直拱手,笑的温和:“丞相大人也知晓家父?”
裴清商眼神幽深,没有说话。
司邈邈将玉佩收好,又说到谢安澜:“即便如此,那你还是当面向安澜解释清楚,别让她为你伤心。”
汪正直却面含歉意:“在下闲云野鹤一个,从不曾想眷恋红尘情爱,还请殿下帮我带言,让谢小姐伤心是汪某不对,但在下还无意成家。”
此时,马车停在宽阔的街边,汪正直便要撩袍下车。
突然,他想起什么事,那温润的目光便扫过裴清商,最后落到了司邈邈身上,他道:“殿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