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乐安公主重复了几遍。随即表情显得有些疑惑的冲着华明月问道:“月姐姐。难道这关玉门身为一等侯的爵位,还尝过艰难潦倒之苦吗?”
此诗全篇很明显就是通过登高所见秋江景色,倾诉了主人长年漂泊、老病孤愁的复杂感情,并且慷慨激越、动人心弦。
然而做出此诗文的竟然是一个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享不尽荣华富贵的一等侯爷。这让乐安公主有些不敢想象。难道现在一等侯都已经开始过这种生活了吗?
华明月闻言不禁微微叹道:“公主不知。他自小父母双亡。并且多病。只剩下一个胞妹。从小为了活着。他自十一岁起不知道每个月要与豫州的高手大战多少场,才赢得了现在的尊荣。”
“有些人只看到了他关玉门未满三十就已经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天级高手。却从未想到他在成名之前,已经经过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
乐安公主不禁叹道:“现在我总算明白‘天才’是什么意思了。”
“也难怪关玉门年轻尚轻。居然能做出如此慷慨激越、且老病孤愁的诗句。”
“沈嗣业输的不冤。这位关君侯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什么才叫真正的‘强’。”
“行文畅达流转,以江水的汹涌之状,无形中传达出韶光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怆。”松山真人不禁低头念叨了几下。显然对关玉门的这首‘登高’非常满意。
“月姐姐!就连松山先生都说关玉门的诗做得好呢!”一旁的乐安公主笑着望着华明月说道:“也难怪姐姐您对那沈嗣业不屑一顾。原来是另有佳人入目啊?”
感受到了周遭人戏谑的眼神。华明月本来一脸欣赏的表情突然就冷了起来。
“公主切莫瞎说。我们只是儿时的玩伴罢了。”
“哦?原来小时候家里就把媒事定好了吗?”乐安公主调笑了起来。
“哈哈。二哥果然是文武双全啊!小弟佩服!”华明阳立即高声叫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关玉门今日代表军事勋贵一脉,在雅集开始没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压过了在场世家和寒门出身的士子,他们的脸上也有光彩。
紧接着,勋贵一脉的公子也纷纷叫起好来,而那些世家和寒门的年轻人迟疑片刻,也不得不称赞起关玉门的这首‘登高’来,唯独沈嗣业和诸葛聪二人站立在那里,遥遥的望着那巨大的磐石呆愣着。只是他俩所想各不相同。
沈嗣业心想。如今朝政混乱,奸佞当道,正需我辈奋勇而起扫除污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可是这关玉门空有才华,且身负天级实力却自愿放任其堕落出家避世,实在是可惜之极。
倒是诸葛聪此刻想到有一些多。若是诸如松山先生这般年纪稍长的人。做出这样的词来他倒是不奇怪,在成为天级高手之前他的仕途已然无望,只好做出诗文抒发一下内心的愁苦之意倒也说得通。
可这关玉门这种人,又岂是自甘堕落之辈?
诸葛聪显得有些疑惑的站在那里。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想当年前朝汉高帝。
都快年过半百之时才揭竿起义,成就不世之功。在这之前不也是安于亭长之位虚度终日吗?可一旦天下大乱,他就立刻显露峥嵘,区区数年之间就从无到有。灭强秦、诛项王一统天下!
‘应该是时机未到吧?当年跟在汉高帝身边的丝绸贩子以及县中小吏都能得到公侯之赏,若是我能跟在这关玉门身边效力,等到他日潜龙跃空之时,不说别的像是曹相国那样成为一国之相还是妥妥的。’
‘这关玉门气魄逼人、且实力高强未必就不如当年的楚项羽。更何况,从今日他待王润莲的样子来看。此人还是挺欣赏真君子的。’
想到了这里。诸葛聪双眼一亮。也跟着众人叫起好来。
关玉门带着王润莲离开了。这雅集又进行了几轮,但终是没有出现能和关玉门一争高下之人,最终在松山云鹤等人的评判之下,关玉门的这一首《登高》被评为此次雅集的头名。
当然这并不是说沈嗣业能力不行。而是比起来单纯的文化才能而言。
关玉门这首诗更加自然和亲切。
而离了西苑不久。王润莲不禁微微叹道:“兄长。倒是小弟没有想到这沈兄居然如此。”
关玉门满不在意的说道:“他是前内阁首辅的独子可以理解。傲惯了呗。”
“沈兄他方入京城,就技压群雄闯下偌大的名号!现在看来也未必是好事啊。”王润莲不禁叹了一口气。
沈嗣业这个人本领倒是有的。只不过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狷狂的多。
关玉门和王润莲两人慢慢悠悠的沿着山道走下。
他们两人一个不喜欢排场,另一个确是没有排场。
而此时雅集过后。众位士子也纷纷开始散去,很快就赶上了,放慢速度跟出门游行一般的两人。
华明阳等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今日晚间究竟去哪里庆祝一下今日的快事之时。
就发现了关玉门和王润莲二人。关玉门今天也露够脸了不想再去。王润莲洁身自好惯了。平常也不怎么喜欢去那种地方。
华明阳见状也没有强迫。拉着勋贵一脉的弟兄们转身就离去了。
就在此时,一行车架走过。关玉门和王润莲二人站在街道一旁。一帘薄纱飘然垂下,关玉门只见一位明眸皓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