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思以及林渠的愤怒不同。
陈式此刻哪怕是阴沉着一张脸,并且内心之中同样也想大开杀戒。不过最后依旧是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叹息。
“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
杨思见状顿时就着急了起来。
“陈式你……”
他还未说完。陈式就沉默的穿上了蓑衣。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先父当年说过。咱们当兵的是百姓看着怕,文官看着恶心,皇帝看着担忧。不过任由他们这么说那又怎么样?”
“老陈……”杨思有些说些什么。
陈式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他们怎么说。打仗吃饷,为国尽忠。这本是咱们军人的职责!哪怕是此刻,我已经意识到奸臣当道,压榨百姓,排挤我等的帝国未必真的值得尽忠。不过我们依旧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陈式手按剑柄,脸上带着决绝之意,大步走了出去。
“不管怎样。保护百姓总是不会错的!”
“等等!”杨思说完。一边走,一边穿着蓑衣。
“我跟你一起去!”
“那么这里……”陈式有心劝他统领大局。
然而杨思早就想好怎么说了。望着他语气极为平静:“周围的一切的分洪口都好办,主要还是大堤的方向需要人手。更何况……”
杨思微微哀叹了起来。
“就是这个帝国已经用不着我们效忠了。可是保护百姓总是不会错的!否则的话,我等勋贵为什么还要十数年如一日的训练?”
说完。陈式双眼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脚尖一点,整个人就朝着堰口的方向急速掠去。
“林渠你就在这里处理事物。我们去总决口看看!”
杨思也跟着飞奔而去。林渠此时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本来因为长时间搬弄巨石堵决口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顿时就大吼了起来。
“等等老子!我也一起去!”
附近的一道可以俯瞰周围十余里范围的山上。
杨思、陈式、林渠和拓跋涛四人都站在那里。
沙包在决口边的大堤上已经垒成了一道墙。
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到了垒成墙的沙包边上,还有一些青壮的百姓也站到了沙包墙边上,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拓跋涛。
“准备下包!”拓跋涛道。
上千名士兵顿时做好了准备。
“下!”拓跋涛一声令下。
上千和这些士卒们大半个身子一样高的沙袋直接就被推入到了汹涌的激流之中。
然而,这上千的沙袋就像是沧海一粟一般,眨眼之间就被冲垮。
众人的目光显得极为的悲痛。
哪怕是西域出身的林渠和拓跋涛二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从军。心绪已然被潜移默化了一些。
见此心中也不禁有些烦躁。
不过拓跋涛的脸色很过就缓了过来。依旧是冷漠如平常一般。
“继续!”
这时悄杨思和陈式二人然走到了胡宗宪的身边。
“一个时辰了。”
“堵不住吗?”拓跋涛显然感觉到了走到背后的三人,依然望着黑沉沉奔腾汹涌的河流,声音十分低沉。
“事先毫无准备,堵不住是意料中事。”拓跋涛冷漠的说道:“连绵暴雨,在加上大堤上的口子开的也的确是大了些!单单靠咱们这些人是堵不住的!并且……”
说到了这里。拓跋涛沉吟了一下。随即给面前的三人使了个眼神。
三人见状连忙和他一起和士卒们拉开距离。
“怎么回事?”杨思皱眉问了起来。
“你看看这个!”拓跋涛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破丝布。
身为军事贵族出身的陈式和杨思二人见状顿时就脸色一沉。
林渠望着二人极其难看的表情。心里不禁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大了。
“这是什么?”拓跋涛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问了一句。
杨思还没有回答。只见一向冷静沉默的陈式,突然大喊大叫的拔出了宝剑,一剑就看在了数丈之外的山体之上。一剑就把山壁削下来一大块。
而杨思此刻也没有阻拦他。目光依旧是呆呆的望着拓跋涛手中的东西好久。
“杨将军……”拓跋涛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像自己随意之下从路边捡到的东西,要惹来什么大事情了。
杨思闻言收回了目光。整个人的脸色苍白无比。说话时的语气颤颤巍巍的仿佛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一般。道:“北镇……抚司。”
拓跋涛闻言表情立即就变得和杨思一模一样。随即手脚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
林渠见到他们三人如此失态。顿时就颇为不满的说道:“这寺是干啥玩意的?”
拓跋涛闻言,一脸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这么跟你说吧。这座‘寺’就相当于皇帝的脸面。”
“嗯?”林渠闻言愣愣的问了一句。“你是说中原帝国的皇帝命人弄出的口子?”
饶是他此刻不喜欢动脑子,此刻都有些反应到不妙之处了。
拓跋涛此刻不禁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嘱托了起来。
“老伙计。这下子我等是真的没有退路了!以后好好的训练吧!估计过不了多久,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说完。拓跋涛苦笑着朝着岸边走去。
“修炼以炼体为主的站起来!”拓跋涛大喝了一声。
这时发泄完的陈式等人走了过来。听到了他的话,顿时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