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袋子里,白条鸡,白条大鹅,猪肉,萝卜土豆白菜,还有野生的干蘑菇,玉米面,粘豆包......
好像能装的都装了一些,最后翻出来一罐酱,一叠干豆腐,这个马上就能吃。
好,添个菜。
裴德斌又让媳妇切了两个圆葱,抹上大酱卷干豆腐。
没想到居然很好吃。
媳妇听说老公去雪峰生鲜上班,高兴坏了。
那是她从来没进去过的地方。
早晚市的东西最便宜,其次是生鲜超市,然后是卖场里的净菜,但这些都比不上雪峰生鲜。
雪峰生鲜可以说是穆丹最有名的奢侈品菜店,据说临市有钱的都开车来雪峰生鲜采购。
谁家一请客,要是说从雪峰生鲜买的菜,规格都能上升两个档次。
现在这些东西就摆在家里,厨房的地上摆了一大片,还摆在了自己家的餐桌上。
媳妇感慨道:“斌子,说真的,吃这些我想都没敢想过。”
“这个大酱太好吃了,真好吃,就这么一个大酱怎么能做得这好吃?”
媳妇吃完一卷,还舔了舔嘴唇。
“谁知道,这是那个年轻的小老总单独给咱留的,晚上的时候,顾客最大的意见就是买不着这个酱。”
“反正啥啥都不够卖,剩的就是粗粮和土豆。小鸡和大鹅、猪肉、豆腐根本就不够卖。”
媳妇边照顾两个孩子吃饭边问:“你说这些人就不能自己去山里买,雪峰生鲜也真敢卖,还供不上,这可真奇怪。”
“这事我还真知道,人家是种子没下地,合同就签好的,这鸡鸭鹅猪,还没出壳钱都存到卡上了,别人要买,估计他们也不是不想卖,但不敢,万一来年不跟你签合同你咋整?”
“先不说你能不能卖出去,就算你赚得还多了,可全村都是雪峰的供应商,独独你家不是,你在村子里,能舒服?”
“那个小子能给别人留空?他贼着呢,嗯,很厉害,像那个…...一只老狐狸。”
媳妇调过来筷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瞪了一眼:“哪有你这样的,人家相中你,帮了你,你还不说好话。”
裴德斌稀哩呼噜喝了几口汤,又去卷干豆腐,边卷边说:“老婆,你可不知道,那人就像钻进你心里了一样,他那双眼睛一眯,就像要把你整个人都看透了似的。”
“我跟你说啊,老书记不是让我去卫旗找祁卫军么......”
一直到孩子都睡着了,裴德斌才把事情跟媳妇学完。
“他很有钱?”
女人就是对这种事感兴趣,她先没问老公项小虎怎么就看中他了,也没问这其中的弯弯绕到底咋回事,倒是先八卦这人的**。
“看着不像啊,我俩脸色差不多,都是日头下面晒黑的,也不是那种富家子弟的小白脸呀,穿着打扮很随意,也没看身上有啥值钱的......”
“唉!对了”裴德斌一下想起一件事:“老书记说,祁卫军的闺女倒追这小子,好像这个小虎子还有个未婚妻......”
“快说快说,到底咋回事......”
......
第二天裴德斌赶到雪峰生鲜的时候,李雪峰和两辆车都在那等着呢。
李雪峰让裴德斌上车,往城外赶。
他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裴德斌,扭回头看前面,又转回来看了一眼。
裴德斌赶紧克制了继续打哈欠的冲动。
两辆马车,一辆车把货倒到雪峰生鲜的两辆车上,另一辆李雪峰让送货的农民做雪峰生鲜的车先去店里,他跳上去赶着马车,往城里走。
这个时间,城里的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也极少。
空气中带着清冽的冷,微风一吹,让人感觉有柳条抽在了脸上。
马蹄声咔哒咔哒敲在板油路上,清脆明亮,让人生出一种浪迹江湖的豪情。
卸货,卸完货,对账。有店员拿着一个账本又开始分货。
李雪峰跟送菜的农民聊着天,在店的仓库里煮了几碗馄饨,边看他们吃边跟他们唠嗑,中间还吩咐店员把一些冻鱼和水果给装到车上,还有几大捆布。
这些是雪峰生鲜送的,当过年礼物了,李雪峰交代送菜的农民回家把东西交给谁,让他给分。
吃完馄饨,农民连声谢着,乐呵呵地走了。
李雪峰又带着店员开始拾掇菜,各式各样分好,摆好。
水豆腐,干豆腐,豆包,冻白菜,煎饼……各种东西都有不同的对待,鸡鸭装进笼子之后,还得打扫一遍,保持干净。
军人出身的裴德斌一直觉得自己行,尤其当干部那段时间,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指点江山的英雄。
即便下来了,即便蹲大岗干粗活了,他心里也都是不服的,他觉得是这个时代扼杀了他的一心为公的伟大理想。
可现在,他不得不服。
李雪峰就是一个小白脸,二十四五的小年轻,可你看人家做的事。
先不说这个组织和管理的能力,就刚刚跟农民打交道那一套,裴德斌就感慨,要是自己?
不行。
来送菜的是两个老伯带着两个小年轻,李雪峰对两个伯伯非常客气,礼遇有加,但是对那两个年轻人却压得很死。
当时一个年轻人先端起馄饨要喝口汤的时候,李雪峰咳嗽了一声,只看了那人一眼,小年轻就赶紧把碗放下了。
直到老人先吃了两口之后,李雪峰才冲那人说了声,吃吧。那个人才敢端起碗吃馄饨。
这种不声不语用气势左右别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