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三人异口同声:“放手!”
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先放手,舒子沫动了动另一只正挂着吊水的手,猛然间,谢子谦的手就松开了。
手腕被握得很红,充了血一般刺眼。
力道显然。
“砚执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总是对他这么客气,不曾逾越半分,看着谢子谦,摇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谢子谦:???
一个人?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是死的?!
还是说,他是透明的?!
没等舒子沫开口,直接将程砚执推了出去,反锁,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烦躁的扔进垃圾桶,揉成团的纸巾在空中落下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又跑去卫生间
程砚执在门口示意开门。
舒子沫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趁谢子谦不在,对着门口做口型:“你先离开,我没事。”
谢子谦从卫生间出来时门口的人已经离开,他拿着用水打湿的毛巾,走到床沿,将病号服往上推着,露出雪白纤细的的手腕,湿漉漉的毛巾搭在手腕上,有些凉,循环反复的擦拭刚刚程砚执袖口碰着她肌肤的地方。
不发一语。
满意后,又抬起舒子沫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亲,嘴角扬起微笑,像个小孩,贪婪的舔舐着糖果,满足又欣喜。
想起几年前有一个学长牵着她的手过马路时,他也是一样,吻着她的手指,每一根。
将她抵在墙壁上,轻咬她的耳垂,有些惩罚意味的说着:“我要覆盖他在沫沫身上所有的味道。”
瞧舒子沫没拒绝,他心情又好了几分:“以后有事不用麻烦外人,我在这。”
“你也是外人。”
闻言,谢子谦眼神里的光慢慢暗淡下去,扫视一周,觉得这间房子里的东西怎么看都不顺眼,起身,烦躁的将桌子上已经冷却的粥扔进垃圾桶,力道有些重,还溅出来零星半点的米粒。
压着怒气,转移话题:“沫沫还没有吃饱是不是?我抱你出去吃。”
舒子沫一只手撑着床铺,缓慢的移动着身子往下躺,待整个背部贴着白色的床单时,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闭上眼睛。
谢子谦驻足良久,按着遥控器将窗帘关上,轻轻带上房门,下一秒,舒子沫就睁开了眼。
门前的人直站着,一只手搭在门柄上,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整个人看着比平常更懒散了几分,一双腿笔直修长,再往上,对上那双漆黑又有些忧郁的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要将她融进那墨色的黑夜里。
舒子沫移开眼,不再看向他。
她睡不着,这些年吃药已然成为习惯,本想着让程砚执拿电脑的时连同床头柜抽屉里的安眠药一起拿来的,斟酌片刻,还是作罢。
“沫沫……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她的声音不大,可这寂静的房间听得万般真切,一个‘嗯’字轻飘飘的震着谢子谦的耳膜,刺痛。
“谢子谦,这么多年,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没必要找她还是没必要出现在她面前?
床上的人顿了一下:“你忘了?我找过你……很多次。”
是他先不要她的,甚至她出国前一晚她都来找他,想着见他,听他的声音,说不定见到他,她就舍不得了,舍不得出国,舍不得一个人……
可是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谢子谦是一个无情的人,对她,视而不见。
“放过彼此,不好吗?”
其实不好,沫沫……一点都不好。
他静静地站在门边,不发一语,等床上的再没了话语,轻轻带上了房门。
拿出手机:“找几个人来医院守着,住院部,顶楼。”
邢毅泽刚准备回应,手机便传来嘟嘟的声音。
暗尘。三楼。
司易成在办公室躺得好好的,莫名就被谢子谦拉出来喝酒,叫他来就算了,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不曾想,他来就一摆设?!
谢子谦只埋头喝闷酒,也不说话,完全当他不存在。
司易成扫视一眼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酒瓶,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按住他抬起手往嘴里倒的酒瓶。
没错,是瓶,不是杯。
“你胃不好,不能喝了。”
“撒手。”
司易成没理,正准备移开他握住的酒瓶。
只见谢子谦嘴角扬起一抹淡淡、诡异的笑容,心尖一颤,下一秒,那人开口:“不松开?手折了就容易松开了。”
心想:大丈夫能伸能屈,他撒手。
因为怂。
“我说你喜欢一姑娘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用?七年前你能追到手,以你现在的身价,往那一站,贴上来的甩都甩不掉,至于吗?再说了,那时候又不是你自愿的,实在不行,咱告诉她真相,随便哪一条路都比你在这喝闷酒强!”
谢子谦笑了,还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很空洞,似夹杂着冬天的寒风,冷得刺骨:“如果你因为一个人而放弃另外一个人,你说,被你放弃的那个人会不会原谅你?”
司易成不语,他没有喜欢一个人,自然也没有感同身受这一回事,但被放弃的那个人应该会很难过。
“她找过很多次。”谢子谦又开口。
“嗯?”
看着坐在旁边一脸茫然的男人,想开口,又将话咽了下去。
今天当真是喝的有点多,口不择言。
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真糟糕!
起身,猛然间又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