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以往灯火通明的别墅,因一个女人的入住,早已暗去很多光亮。
傅锦楼的车子开得很慢,就怕发出噪音,吵到楼上早早休息的女人。进了客厅,佣人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傅锦楼回来,大家都开始拘谨。
“她睡了?”男人的目光看向楼上。
佣人连忙应声:“喻小姐吃过晚饭就上楼了,卧室的灯大概在九点关掉的。”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应该是睡着了吧。
傅锦楼闻言嗯了一声,逡巡四周,他摆摆手,冷淡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喻轻轻住在二楼,而且她睡眠质量不好,觉轻,很容易被吵醒就再睡不着。
佣人们应是,迅速收拾好地上的工具,回佣人阁楼。
男人放轻脚步上楼,却在二楼拐角处停下,短短犹豫两秒,他迈步拐了个弯。握住门把手,傅锦楼推门进去,动作幅度始终保持谨慎。
卧室内漆黑一片,男人却畅行无阻地来到床边,缓缓蹲下身,鼻尖飘过独属于床上女人的清淡香气。
傅锦楼静静地在夜色中看着,直到他蹲到腿麻,才站起。半弓着腰,他摸黑找到被子边缘,给睡着的女人盖好。
房门轻轻关上,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
打开床头灯,喻轻轻的双眼无比清明,根本不想从睡梦中醒来。
傅锦楼至少在这看了五分钟,这其间,喻轻轻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们的分手,从来不是因为感情破裂。
坐起身冷静下来,喻轻轻关掉灯,继续和失眠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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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主卧室,傅锦楼衣服未脱,直挺挺地站在淋浴下浇冷水。没有什么炙热的念头,他就是心里发堵,需要一个直接的方式排解。
卧室床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正在浴室冲澡的男人充耳未闻。
十分钟后,傅锦楼脱掉身上的湿衣服,随手穿了一件浴袍,沉着俊脸走近卧室大床。
手机铃声早已停了,他按亮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号码。没有备注,对他来说很陌生。就在他马上要忽视时,这个号码再次拨了进来。
傅锦楼躺在阳台摇椅上,漫不经心地接听电话。
“傅哥哥。”对面甜腻的声音很有特点,“我刚刚收工,就给你打了电话。你还没睡吧?”
当下瞬间,傅锦楼阖上了眼皮,嗓音颓懒,有点爱搭不理∶“有事吗?”
对面,霍妧西默了默,见他兴致不高,说话用词变得谨慎∶“就是工作上的事。我已经让我经纪人联系了你公司的广告部,想代言时御旗下新一批的电子产品,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已经很努力,去主动靠近傅锦楼的生活。而且,这办法是顾鄢珵教给她的。
闻言,傅锦楼寡淡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他闭着眼睛说话,态度始终疏离∶“这种事,我的员工会自己考量。你不用找我谈。”
“我们都是熟人,我可以给你公司免费代言。”
霍妧西努力争取。
傅锦楼心情不好,此时已不愿再多费口舌∶“我没有占便宜的习惯。这种事以后别来烦我,很忙,挂了。”
挂了电话,男人身上的皮肤冰冷一片,没有吹干的短发已经结出些许冰碴。
他起身,进了卧室。
心里积压的情绪得到释放,傅锦楼的身体却隐隐开始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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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晚上睡得很晚的喻轻轻起得也很早。
楼下餐厅,佣人们正在准备早餐,见她下来,神态有些急促。
“不好意思喻小姐,早餐还没做好,麻烦稍等。”说着,佣人加快了手上切菜的速度。
喻轻轻倒了一杯白开水,语气轻松:“你们不用着急,正常做就好。”
佣人对她笑笑,喻轻轻也同样弯了弯唇。
坐到客厅沙发,她翻开了茶几上的杂志。本想着打发时间解解闷儿,没想到这是一本时尚杂志,里面有一期婚纱主题,展示了各式各样的白色婚纱。
喻轻轻没有穿过现代婚纱,拍戏时也没有。此时看着纯洁神圣的白色,她满眼都是艳羡,最终化为惋惜。她这辈子,能不能穿上婚纱还是未知数。
这般想着,女人的兴致便乏乏,合上了杂志,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喻小姐,早餐好了。”
过了十多分钟,佣人过来告知。
喻轻轻睁开眼,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为了让自己自如一些,她主动问:“他呢?上班去了?”
现在已经快到八点,还没见到傅锦楼的踪影。
佣人闻言回答:“没有。少爷还没下楼。”
说来也奇怪,以往少爷在这儿住时,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进健身房锻炼,今天不仅没有健身甚至始终不见踪影。
喻轻轻不了解他在家的作息习惯,只以为他昨天办公熬了夜,今天才会晚起。
或许,他是不想和她面对面。
吃过早餐,傅锦楼还是没有下楼。喻轻轻物无聊,穿上棉袄去了室外的花圃。这儿的佣人说,那花圃是新建的,里面有很多玫瑰花。
花圃门外,照顾花株的园丁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喻轻轻,他主动问候∶“少夫人,早上好。”
他不是傅锦楼别墅里专职的佣人,他只负责照养这片玫瑰花田。并非每天都来别墅,所以还不清楚喻轻轻和傅锦楼分手,在对她的称呼上有些欠妥。
喻轻轻也没兴趣解释,她指了指关上门的花圃,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