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的兄妹?
霍燃彻底懵了。
当初余楠之带着妧西嫁进门时,他在读大学,妧西是高中,他们两人差了四岁。而母亲去世时,他六岁,这么说,霍覃在他母亲还在世时就出了轨。
想到此,霍燃眼底的讥讽更甚,大部分化为怒火,压着最后一丝理智道:“你以为,我现在会很感动多了一个有血缘的妹妹么?”
霍妧西怔松的目光微微晃了晃,眼眶里的湿润映得她楚楚可怜。
霍燃笑了,语气是极致的薄凉:“霍家的血,我他妈嫌脏。”
男人转身的动作足够无情,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霍妧西仰头逼退眼底的泪意,昂着下巴,看起来依旧是傲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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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在下,地面积雪的厚度足以没掉小腿。
傅锦楼的别墅内,佣人全部被赶去了后方阁楼。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无论霍燃怎么喊,他都不开门不回应。
“踹门吧。”秦峥没办法了。
霍燃没时间慎重考虑,抬手推了一下秦峥,示意他让开。抬脚对准门板,霍燃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压抑全部发泄出来。可尽管他陪同傅锦楼在国外训练多年,浑身肌肉紧实强劲,这扇门他足足踹了十几下才开。
霍燃的腿隐隐发痛,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傅锦楼的安危。
秦峥先霍燃一步进门,两人刚迈进卧室,就见那男人趴在床上,身上是鲜少穿着的休闲装,双臂环在额头下遮挡住了面容。
刚刚连绵不断的踹门声,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现在他们进来,他亦是没有反应。
知道他心情不好,霍燃也没上前去碰他,只是和秦峥站在床边,试着沟通:“兄弟,什么情况啊?”
床上的男人丝毫未动,却第一次肯和别人说话,只是声音,很低:“为了离开这儿,她竟然肯联合霍妧西给我下药,还教霍妧西和我生米煮成熟饭。不过,她挺傻的,忙活一天,却不知客厅有监控,我什么都知道。”
包括喻轻轻上午偷听他和佣人说话,下午在佣人做排骨汤时她下药。这一切,他在晚餐下楼前都已知晓。
闻言,霍燃和秦峥面面相觑。
“那下了安眠药的汤,我喝了两碗。她看起来很开心,因为我上了套。”傅锦楼的声音少了些许气力,更多的是低迷:“可她不知道,这种剂量的安眠药对我早就无效了。”
霍燃皱了皱眉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霍妧西说,你失手开枪打到喻轻轻了?”
终于,刚刚愿意说话的男人沉默了。大概过了五秒的时间,才听到傅锦楼低哑的声音,萎靡而痛苦:“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枪法很准,曾经是基地组织最优秀的学生,至今射击纪录无人能破。
可就在几小时前,他开枪的子弹达到了他最不舍得伤害的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喻轻轻中枪后跪在地上,被顾鄢珵抱走的画面。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秦峥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就在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就此放手。她现在肯定恨你怨你,没有翻盘的可能。”
“对啊。”霍燃也同意秦峥的观点,附和道:“你不用担心那个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喻轻轻绝对不会留。”
“我真的没猜到,我们之间竟然这么多磨难。”傅锦楼依然背对着他们,让人看不到表情,“仿佛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
虽然事情的原本面貌并非如他所说那般绝对,但眼下的结果,却与他所说如出一辙。
“算了吧。”傅锦楼屈服了:“我和她,真的走到头了。”
反正他命不久矣,有今朝没明日,还不如让喻轻轻带着恨离他远远的。这样,若他哪天死了,她只会开心解恨,再无其他。
房间里瞬间安静,霍燃和秦峥相视一眼,似在沟通要不要离开。达成共识,秦峥手拄着膝盖,缓缓站起身。心中隐隐的担心在发酵,秦峥走到床边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傅锦楼的异常。傅锦楼的左手在抖,幅度大到整条手臂都被震颤带动,而他,正咬着牙,以一种病态的力量在自控。
以卵击石。
两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傅锦楼不知在哪掏出一把匕首,右手抬高,猛地将刀刃扎进棉被之中。力道很大,床板发出噔的一声响,刀直直立在木头上。
他的姿势没有变化,只是那宽阔的男人肩膀,两侧微微耸动。傅锦楼的形象绝对不是脆弱的,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他是身体的震颤,还是情绪上的崩溃。
他,会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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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家私人医院。
窗外大雪肆虐,窗内的走廊却是温暖,只是气氛清冷寂静。
裤袋里的手机振动,顾鄢珵拿出,目光对屏幕上的备注怔了一下。很快,他便接听:“父亲。”
“……”
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顾鄢珵平静的面容有些松动,微微敛眉,情绪不高:“我会尽快回去的,带着她。”
挂断电话,手术室的门正好打开。
顾鄢珵快步上前,语态难得流露出关心:“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心脏?”
喻轻轻受伤的位置是背部左肩胛区,与其相对的,正是心脏位置。
“病人中枪位置在左肩胛区,弹道偏向下,子弹靠近心脉,造成的创口过大,导致流血过多。幸亏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