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生活可以说是枯燥的,因为喻轻轻是正常人,她会无聊。
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给医院打扫卫生,期间,有一个精神状态明显不好的女人打碎了大厅的花瓶。听负责此次打扫任务的监管说,这个花瓶很昂贵,这个女人要受到院长的惩罚。
院长,应该就是那天派打手抽棠初鞭子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满脸恶相,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卫生打扫结束后,那女人就被两个男护士带了下去。直到晚间训练,喻轻轻也没再见到那女人。
喻轻轻和棠初在一个楼层,晚上训练,两人的位置也是比较靠近的。棠初因为后背有伤,管教和监察护士也没严格要求她大动作运动。目光紧盯着周围的监视,喻轻轻假装无意识地背对着棠初。
两人背对背,说话的动作就很模糊。
“这个医院会经常少人么?”
棠初下意识低着头,没明白她的意思:“少什么人?”
喻轻轻脚下动作不停,手臂左右随意施展着,低声道:“昨天早上有一个男的碰到铁门,之后就消失了。今天下午打碎院长花瓶的女人,到现在还没出现。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死了?”
天高皇帝远,在这鸟不拉屎的三无地带。喻轻轻真的不敢想象,这医院会不会遵守法律底线,做个合法的疗养机构。
闻言,棠初头皮瞬间发麻,眼神下意识左右逡巡一圈,才小心翼翼开口:“他们为什么杀人呢?”
喻轻轻想了想,脑中即刻充盈无数的可能性。
为什么而杀人?
大到可以贩卖器官,小到因为看他们不爽,位高权重者若想踩死一只蚂蚁,它们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往实际的方向考虑,喻轻轻愈发觉得,这家医院绝对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
在这儿住的病人,仿佛都是无家可归,无人来寻的社会个体。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有第二个人注意到。
这个疑问没有得到肯定回答。晚上八点,病人们按队伍序号进入疗养楼。
由于时间太晚,护士们早已懈怠对病人们的实时监管。从楼梯口上来,她们就不管不顾地先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没人监视,喻轻轻就和棠初走到了一起。
“表面看,这家医院只有一栋疗养楼。”喻轻轻捂着嘴巴打了个虚假的哈欠,借机小声道:“但我认为,这里面另有文章。”
“密室?”棠初下意识问。
喻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有点不确定:“至于具体位置在哪里。是楼内别有洞天的密室还是外面操场下的地下室,都有可能。”
棠初越听,越发现喻轻轻脸色的认真,让她不仅有些担心:“如果真有密室,一定会把守得非常严密。我们过去就是自寻死路。”
不是她多虑,而是以喻轻轻此时的样子,好像真的想过去一探究竟。
“我知道很危险,但我没办法再装作不知道。”喻轻轻略显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语气有些不安:“我是被人特意送来的。他送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具体让我在这儿寻找到的东西是什么,这个医院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我都是一无所知的。”
顾鄢珵说帮助她变强,但为什么把她送来精神病院,她根本就想不通。若是普通地锻炼抗压能力,那从她在精神病院失眠的第一晚,她就已经对这诡异压抑的环境麻木了。
所以,她还是得去主动探寻。
从她的讲述中,棠初多少有些了解喻轻轻过往生活的复杂性。她没有多问,只是沉默了两秒,才出声:“我怀疑,那个密室在这栋楼里。”
喻轻轻没有打断她,侧耳倾听。
“我前几天半夜乱喊乱叫,院长之所以那么生气,我猜,是我打扰到她做什么了。”棠初继续分析,“我们住在五楼,以她迅速赶来的速度,她大概是从七楼下来的。而院长的房间在顶楼,凌晨两点半,她怎么会出现在七楼?”
话落,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她俩各自抱紧了胳膊,浑身泛起一层颤栗,头皮猛地发麻。
医院主题,恐怖元素。说到底,喻轻轻和棠初都不是百分百的唯物主义者。
决定这件事过后再议,两人迅速回到房间。只是在喻轻轻和棠初的心中,都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十二点准时熄灯,喻轻轻蜷缩在床上。按照华国的计时方法,现在已经过了农历十五,月亮很难在天空中见到。
或许也是因为阴天,广阔无垠的夜空纯得像是一大块黑色幕布,没有一丝光亮。
喻轻轻心中压抑,倏地鼻尖一酸,她想粤粤了。没有抱够,没有亲够,甚至是没有看够。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在地球经纬上的哪一点,也不清楚顾鄢珵有没有送粤粤出国。
她现在就像一只无脑苍蝇,在一个黑不见光,闷不透气的地方闭眼试探,摸不出精准的门道。
想到此,心中漂浮不定的念头再次跃起。喻轻轻从床上抹黑起身,穿上方便外出的鞋子,悄悄地溜出病房。
因为整条走廊都是病人病房,所以在十二点熄灯之后,医院会同时断掉整栋楼病人走廊的灯光。简而言之,十二点之后,病人不允许离开自己的病房。若被管教发现,就会重罚。
顺着平直的墙沿和脑中模糊的记忆,喻轻轻走得很慢,但成功摸索到五楼的楼梯间。楼梯间和走廊不同,为了方便管理人员出入,这里是有声控灯的。
喻轻轻刚进去,头顶的灯就亮了起来。同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