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男人以往平静冷淡的语气,在此时显得格外困惑。
喻轻轻的手腕不痛,但她瞬间就紧握成拳,手劲儿正暗暗与他的力道对抗,声音泛着寒意:“放开我。”
她是谁?
怎么?三年时间让他把她都忘了?
喻轻轻冷嗤,手腕狠狠一甩,挣脱开来。
“小舅,你别急。”
见情况不对劲,楚之汀忍着痛迅速上前,拦在他们正胶着的两人之间,手指着喻轻轻解释:“她送我来医院,是我同事。”
喻轻轻眉心一皱。
楚之汀这句解释,真奇怪。
不,傅锦楼和楚之汀两个人的话都奇怪。
就好像,傅锦楼从来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真不认识我。”喻轻轻笑得眼角挑起,勾出不少冷艳风情,声音自然带着笑腔:“那就去百度百科搜一搜。真真假假,倒是挺全的。”
抬手掸了掸手腕上不存在的污渍,喻轻轻表情嫌弃地看了一眼傅锦楼,绕开他离开。
这一次她走得很顺畅,没人再拦。
傅锦楼的怪异,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喻轻轻离开,傅锦楼的唇紧紧抿着,眉心的褶皱充满了躁郁,他整个人的情绪在沉冷爆发的边缘。
“你们在一起拍戏?”
楚之汀一时糊涂,反应了两秒,后知后觉地啊出声:“那是我那部电影的女主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傅锦楼没说话,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见他不说话,楚之汀打量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试探:“小舅,你来京城出差?”
男人嗓音闷沉地嗯了一声。
随后,幽深目光看向楚之汀红肿的膝盖,微挑眉,问:“医生怎么说?”
其实,傅锦楼亲自过来医院,只是关心楚之汀的伤势。因为离得近,便顺路开车过来了。
“轻微扭伤,过几天就好了。”
楚之汀咬唇笑了笑,余光试探地偷瞄着傅锦楼,将手腕搭上了他的胳膊,心中忐忑万分,就怕被对方拒绝。
傅锦楼不是三年前的傅锦楼,楚之汀从没再对他做过亲昵动作。
但今天的傅锦楼却格外没脾气,回手扶住楚之汀的胳膊,嗓音清润:“腿疼不疼?”
疼。但楚之汀还是不太敢说。
摇摇头,她说不疼。
傅锦楼弱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将楚之汀的全部重量都提在手上,用自己的力量带着她往前走。
楚之汀心中窃喜地跟着,仿佛以前那个宠她的小舅又回来了。
*
*
开车回到顾家,喻轻轻正巧在门口遇到顾鄢珵。他刚刚在公司开完会,每天都要算计如何对付傅家,身心俱疲。
两个人很有默契,都将车子停在了大门口,并肩优哉游哉地往里走。
“傅锦楼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喻轻轻一阵见血地问。
闻言,开了一上午会,眉心紧蹙的男人缓了缓神,心中划过一抹犹疑:“什么意思?”
喻轻轻面色平静,棕色澄亮的眸子似能洞察人心,一字一顿:“我总感觉他不认识我。”
顾鄢珵自然地垂下眼睫,一边往前走,指间一直甩着车钥匙,又是以那副吊儿郎当的语调说话:“他出过车祸,估计撞到脑子了。怎么?这很重要?”
“……”
“重要。”喻轻轻莫名笑了下。
顾鄢珵眉头压低,便听到眼前女人清晰含着戏谑的声音:“想玩弄他的感情,怎么办?”
“……”
顾鄢珵微微语塞,短短两秒,他又恢复常态。
“呵。”他耸了耸肩,就像是在看戏一般轻松,调侃道:“玩弄?可我总觉得,你会把自己栽进去。”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喻轻轻目含娇怨地白了一眼,灵活转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顾鄢珵根本没有感知出事情的重要性,语调还在耍着不正经:“轻轻妹有事和我说,我当然有时间。我洗耳恭听了。”
“……”
喻轻轻喉间哽了一口气,侧眸望着别墅三楼的房间,目光渐变悠远。
“你在看什么?”
顺着喻轻轻的视线,顾鄢珵也望了过去。
三楼顾燕途的密室拉着黑色窗帘,顾鄢珵漆黑的瞳仁一缩,眼神瞬间瞥回来:“你进去了?”
闻言,喻轻轻眼尾眉梢都是得意之色,但时间很短,她又迅速收敛起来情绪,心里有些犹豫。
“我是发现一些事情,但是,”喻轻轻顿了一下,语气为难:“我……我怕你承受不住。”
怎么承受?
父亲和母亲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
听她用词如此谨慎,顾鄢珵早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他摇摇头,笑容显得漫不经心:“我无所谓,你说吧。”
喻轻轻咬唇,眉心距离拉近,挑起目光,她沉重地啧了一声,才道:“顾燕途,不是你父亲。”
今天有些阴天,午时的天空虽没有太多阳光,但还算温暖。顾鄢珵脚步顿住,灰蓝色的眸子仿佛被塑了寒霜,瞬间冰封千里,山河失色。
喻轻轻表情也有些凝重,她拍了拍顾鄢珵宽阔的肩膀,语态安慰:“就像我们之前猜测的,情况还不算太坏。顾燕途利用你报仇这件事,它就是真的。”
只是有一件事和想象中有出入,那就是,顾鄢珵和傅锦楼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是同父异母。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