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陆宴和喻轻轻待在休息室。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陆宴脸上的笑僵住,目光四处张望,在她的休息室内寻找。
喻轻轻不明所以地深深吸气,什么也没闻到,神态犹豫:“没有吧……”
陆宴站起身,在房间各处走动,鼻尖皱了皱,仔细再闻。倏地,男人挺直背,迅速转过身来拉喻轻轻的手,语态严肃:“着火了。”
就像是有人在故意配合,陆宴话落,在休息室角落的一大批戏服处冒出了股股白烟,烧焦味发酵而出。
眨眼之间,浓烟变为明火,一整面墙的衣服瞬间被火舌吞噬,温度烤得喻轻轻呼吸困难,白烟变为黑烟滚滚,熏呛得她眼泪横流,睁不开眼睛。
“别怕。”
陆宴拉着喻轻轻的手,另一只手的袖子尽力捂着她的口鼻,强行让她弓着身子,两人迅速走到门口。
手腕转动门锁,门锁却毫无反应。这种毫无反应,不是门被反锁,而是门锁被恶意弄坏了。
陆宴放开手。
“门被反锁了?”喻轻轻眯着眼,借着模糊不清的目光,他紧紧拉着陆宴的手。
休息室着火,加上门又被反锁,喻轻轻不用深思,就明白有人要害她。
感受到她的害怕,陆宴将她拉到身前,语态安抚:“你别怕。我把你从窗户送出去。”
窗户……
喻轻轻似逮到求生可能,目光当即探向平时被她忽略的窗户。下一秒,她又心如死灰。
为了保障演员的**,剧组休息室在设计时,特意增高了窗户的位置,不追求开拓视野,只要求达到通风作用即可。因此,窗户的位置过高,占用面积太小,无法实用。如今,倒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别看了。”陆宴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强行转移她的注意力,声音难掩急切:“你坐在我肩上。我站起身,你先爬出去。”
他按部就班地指挥着,同时,颀长清瘦的身子在喻轻轻面前蹲下。
虽然陆宴是温柔的代名词,但他同时也是高傲的。喻轻轻从未见过,他向谁低过头,甚至躬过腰。
此时,他却在她身前蹲着身,容忍她坐在肩上。
整片试衣架上的衣服被烧尽,房间内的易燃物品全部被卷入其中,火势愈发强烈,滚滚浓烟呛如两人的肺部,咳嗽声此起彼伏。
“我不能自己走……咳咳……”喻轻轻一声接一声咳嗽,“我走了之后……这么高的窗台,你怎么走……咳咳……”
虽然喻轻轻也明白,这种危机的时刻不该有过多废话。但这是一条人命,她做不到漠视陆宴对她的任何牺牲。陆宴把求生的机会先让给她,她却无法心安理得。
“傻瓜。”陆宴蹲在地上,因背对着她的姿势,声音更显低沉:“你先出去,不就可以从外面给我开门了么。”
闻言,喻轻轻眯着早已被烟熏得发痛流泪的眼睛,来到陆宴身后。
“你放心,我一出去,马上开锁救你。”喻轻轻胆子小,此时被浓浓烟雾和熊熊火光包围,她声音已经泛起哭腔:“陆宴,你别害怕。”
你别害怕……
陆宴挺直的脊背倏地一松。
这一字一句敲进他平静多年的心,让他的理智瞬间全无。明明眼睛已经被熏得睁不开,喉间的咳嗽声不断,男人还是在她看不到的方向,情不自禁弯了几分唇角。
值了。
喻轻轻迅速俯身坐在陆宴肩上。
她手扶着墙,陆宴双手虚扶着她的腰背,暗做保护。
一米八六的身高足够。
借着陆宴的身高,喻轻轻双臂终于搭在了高不见顶的窗台上,她平时不爱健身,此时凭借一双九十多斤体重拥有的细藕胳膊,很难将全身越过窗户。
陆宴发觉了她的吃力,双臂扶住她的细腿,向上为她托举省力。
火势肆虐,热浪滚滚,扑得陆宴皮肤刺痛。低下头,他发现右腿的裤脚已经染上火星,直有燃烧之势。
可仰头发现,喻轻轻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坐上窗台,她还需要他的力气。
他不能挪动位置。
他不能害她受伤。
休闲西裤的面料柔软,此时被星火裹挟,很快燃起半边裤线,红光顿起,陆宴再也掩饰不住。
同时,喻轻轻长腿已经跨过窗台,现在只需一跳,她就安全。
回眸间关心的目光顿住,喻轻轻雾霭在眼眶中的湿润,瞬间转化为颗颗玉珠,无法自持地砸落于尘埃。
重重的,又归寂于无声。
“陆宴,你的腿……”
女人动容地喃喃,似是认为他没发现身上起火。
闻言,陆宴才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腿上的炙热刺痛,让他眉间褶皱聚拢。他快速脱下外套,冷静机械地扑火。
室内火势汹涌,陆宴在火海中显得过于渺小。
“你等我!我马上来救你!”
担心陆宴听不见,也担心陆宴受伤,喻轻轻大声告诉他。随后,看着脚下足有两人高的高度,喻轻轻不再害怕,猛然一跳,双腿瘫软,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腿疼、屁股疼……
但这些都不能阻挡她救陆宴。
回过头,喻轻轻看到,被打开了的小窗户终于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这也就代表,剧组工作人员知道了休息室失火。
她快速爬起来,不顾身上的脏污,拖着发痛的双腿,疯狂跑向休息室正门。手握住微微发烫的门把手,喻轻轻心中激动地向下按压。
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