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提前将那把心爱的狙击枪藏在不起眼的拐角,确保周围没有偷偷摸摸的流浪汉,又拿旁边的垃圾桶盖子遮挡了一下才算罢休。
他这才缓缓走到这间不起眼的大楼下方,只感觉手臂都不太会用力了,忘记了如何才能迈出步伐,艰难的在原地踟蹰着。
深吸一口气,将面容摆成自己认为最佳的模样,一扫之前的阴霾,罗伯推开了这间房门,温和的开口。
“罗琪!哥哥回来了!”
“啊!欢迎回来呦!”
一声元气满满但气力不是很足的声音兴高采烈的回应着,很快就能看见这个娇小的影子从房间内钻出来。
身上的淡粉睡袍有些歪斜的挂在肩膀上,年纪看起来莫约13、14岁那样,头上精致的发带在背后束成一条长长的马尾。
软糯的声音和粘糕有几分相似。不同于其他女孩,皮肤也不是应有的模样,细滑如同凝脂般,透出一种病态感。
再将视线向上偏移,就能发现她别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头发,是白色的。
雪白色的一头长发,柔顺而让人顿感刺目,明明是只有老人才会出现的衰老特征,却早早的出现在了这个妙龄女孩身上。好像是上天某种怪诞的偏爱一样,总能吸引人们好奇的视线。
但事实就是,这可不是什么偏爱。而是一种不治之症,或者说…t2基因缺陷综合征,一种可怕的顽疾。
这就是让他们家庭的经济如此困难的原因,要不是这样,他才不会加入罗比尼奥帮,这其中的原因只有罗伯自己知道。
基因缺陷,这个字眼或许和近亲繁殖离不开干系,但是在这里却不是这样。
原因就是被充当了基因改造计划的试验品——罗琪很不幸的位列其中,而政府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群对象。
罗伯隐隐叹气,不敢想象平常跟在自己后面的这个妹妹最终会手脚溃烂而死,明明他从外表看起来健健康康,但是她逐渐频繁起来的昏厥又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她必须得到治疗,而且要快,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手染鲜血。罗琪是自己的天使,决不允许她有丝毫的差错。
名为罗琪的女孩子揉了揉眼睛,惊喜充斥着她,似乎是单纯的在为见到哥哥而开心。
就和所有同龄女孩一样在懵懂中前行。她也喜欢可爱的东西,捉弄自己的那只猫咪,同样讨厌繁杂的功课还有古板的老师,喜欢幽默风趣的玩笑,渴望能展现自己的价值。
仅仅是看见她就能让自己烦心事都烟消云散,罗伯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亲人或许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支柱。
罗伯俯下身,将自己小跑过来的妹妹拥入怀中,感受彼此的温度渗入心底,软化所有的冷硬。
“嘻,今天辛苦吗?”
“听说你们又有战斗…?”
“一定都很顺利吧?”
“当然,没什么问题。”罗伯温柔的声音应和着,却暗自压抑着心底的忧心忡忡,他已经不是队长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无比难过。
“罗伯回来了?”
一个妇女的严厉声音从房内传出,丝毫不掩其中的冷淡,罗伯惊悚的看向罗琪:“你没告诉我今天老妈在家啊?”
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事情被发现,老妈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工作”是什么,他找了个小时工的拙劣谎言搪塞过去,好在她也没有怀疑。
老妈的性格刻板无比,保持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正义感,她一直都相信战争会胜利,坚定不移的支持军队,甚至倾家荡产。
哪怕政府如此对待他们,罗伯一直不赞同,甚至和她大吵一架,因此他们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
罗伯清楚的知道要是让她发现自己在给地下组织工作。怕不是会被她一马桶刷子拍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罗琪有些无奈:“唉,妈妈是提前回来的。”
“今天工厂停工了…因为原材料耗尽的原因。”
闻言罗伯愕然发愣,但细想也是,城市也被包围了差不多一个月之久,储存的东西用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屋子里的气氛并不萧索,传来一股股香味,罗琪机灵的补充道:“妈妈在做饭,要来尝尝吗?”
罗伯摸了摸她的头,笑说起来:“你们先吃。”说罢他站起身,打算出去将自己那把狙击枪偷偷摸摸的转移进来,防止出什么意外。
结果身后的衣角被她拽住了,罗伯疑惑的回过头,只见罗琪低着头,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嘀咕起来:“又要走吗?”
“可你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过了…”
她吸了吸气,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几乎是在乞求了:“多留一会儿吧?”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冷落她太久了,罗伯拍了拍头,暗骂自己几声,双手捧起她的头,微笑着低声细语:“放心,从今以后我都可以早早回来。”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发誓我不会走。”
罗琪闻言这才释然的放开了手,又重重和他拥抱了一下,才一溜烟又跑了回去。
“唉…”
想起她的病,心情再度拢上阴云,罗伯悻悻然的起身走了出去,破天荒的点了一根劣质烟卷,以来麻痹自己的感知。
走到自己藏枪的地方,掀开那个盖子,他猛然呆在原地,自己的枪不见了!
他面色阴沉下来,基因制剂ii级能力【热源视域】瞬间发动,附近的一切都在眼中失去了色彩,转变为了黄灰交杂的世界。
眼中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