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终于,先前比善喜脑袋还大的荔枝,现在变成,他的肚子比脑袋还大!
吃撑过后,盘上荔枝两三个,地上荔枝核一大堆!善喜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才想起太子殿下,心想,方才他偷听商音小娘子的话些许生气,眼下,应该在成都府处理军政,一个脾气不好,估计还要挑人刺找人麻烦吧!
“唉!”善喜叹了一气,都能想像到那个无缘无故会被太子挑刺的倒霉蛋有多可怜了……
谨终一定是见证人!且在边上沉闷着头,气也不敢哼一声。
有时候他们的太子发起彪来,是谁都不怎么敢相劝的那种。
“唉!”善喜为了那个不知名的倒霉蛋,起码三叹气了。大腹便便的,正要爬起来时,忽然见到那张高贵的脸庞,不太祥瑞的表情……
老天挺幽默的,方才善喜还在想像这张高贵的面孔怎么对着别人发飙呢,眼下,他居然不怀好意地盯过来,一双冰凉犀利的吊眼像要拔出了刀。
“……”善喜哑口无言。
准确地考究起来,那双冰凉犀利的吊眼,先是扫过一地的荔枝核,不可置信,继而冷漠向上,滞留在善喜那大腹便便上,最后才像要拔出刀似的戳中善喜的眼睛。
这会儿把伶仃无助的善喜吓得噗通一声跪在荔枝核上,膈应得他结巴:“太……太……殿下……”
这位太子指着一地的荔枝核,心情仿佛要爆炸:“你……把他们全吃了?”
善喜倒霉地望了一眼盘子,好像抓到了退路:“还……还有两个,一对的,挺吉利。”
一对的?挺吉利?如此回答,竟有些幽默得让人反驳不出来。
“……”李适无语望天,爆脾气一忍再忍。
没想到这张发飙的脸让自己给撞上,善喜几分委屈:“殿下,您方才分明说了送给我了。”
“呵呵,是的,本太子说了要送给你。”李适冷漠地笑,话锋一转,“可是什么时候允许你吃掉它们了?你知道,这个品种多么难得!本王都没舍得吃!怎么你就这么敢吃!”
接下来,连骂带踹。
“……”善喜屁股实在是痛,冤比窦娥!太子啊,不带这么变脸反悔的!
谨终侍奉在旁,眼睁睁看着善喜受苦受难,沉闷着脑袋,连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一踹,连续好几天,善喜走路都得摸着屁股照顾一下,不然,一跨步,感觉臀部要分家。偶尔看见商音在凉亭里惬意地吃着荔枝,善喜就躲得远远的。
搞得商音想分他吃两颗都唤不过来,嘀咕着:“怪了,前几天还跟我讨膏药献殷勤来着,今儿怎么请他吃荔枝他倒跑得远远的了,好像我不吃荔枝要吃他似的!”
“嗐,谁知道呢!”蒹葭看见一瘸一拐极力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发笑,“应该被罚了板子吧,不想让我们大伙瞧见他的窘样呗!”
商音一笑而之,不再将话题停留在善喜身上,想起一件事情便搁下手中的荔枝问:“董大夫最近忙些什么,怎么也瞧不见他,否则善喜也不至于恢复得这么慢。
如此一提,常去替商音抓药的蒹葭也有所狐疑,皱了下眉头想道:“我去过药堂几次,早晚都不见董大夫,据药童说,董大夫这几日往返香市比较频繁,要是药市倒不稀奇,香市是女儿家的玩意,他一个孤鳏老汉,也不知道频繁个什么劲!”
主仆正聊天着往回走,经过假山甬路,正可拐角进了院子时,忽然一阵阴风与擦肩过去,商音灵敏捕捉到方位别过脸去,正逮住很是嚣张的一抹黑色背影,行为鬼祟,身手卓越,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的便是贼了。
况且,这不是别的地方,是自己的别院,无陌生人的地方忽然有了异常,来人究竟意图何为,可想而知,商音当即呵斥一声:“小贼,你还想往哪里逃!”
蒹葭眼忙手乱,反应迟钝一步,等瞧清楚时,商音已经尾追贼人而去,快速消失在视线之内。
……
没个三五年,那人也练不出如此好身手,且不说商音大病初愈,就凭借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人家的一抹衣角都够不着,被甩出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也是正常。
可眼下,其实就不太正常。
但不知道为何,对方仿佛没有敌意般,明知商音在尾追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一条道上逃之夭夭,而是择一座复杂且冷僻的假山,躲躲绕绕地玩起了捉迷藏,意图通过这种方式去迷惑对方,甩掉人家。
偏偏他熟知府中地图一般,寻的假山饶是僻静,商音扯开了嗓子唤都寻不到帮手,恰好自己寻野草入药时曾来过这个地方,对路途了如指掌,便仗着这份优势极力追随他的脚步遁入弯弯绕绕中,待进入了假山,途径越是复杂起来。
商音放慢脚步竖耳细听,对方果真是狡猾,在撇开自己不久后,他也脚步放慢开始在这座复杂的假山石阵中周旋,商音小心机地率先遁着出口一路小心翼翼,肯定对方还在假山石阵内,并且一面躲避一面在寻出口。
说不定,再多跨几步走能和自己相遇了!商音如此想着,便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准备碰面时立刻给对方当头一击。
“嚓嚓嚓——”商音放慢脚步,任由对方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阳光从石缝照进来,刚好将他的背影投在前方,他一晃一晃的,那背影也一晃一晃地接近,恰入眼中,商音很是庆幸……
准备摸索到拐角等待他,手举的沉重之